没有什么比音乐更能进入内心,即使有,也常会伴着音乐一起进入。
比如说电影。好的电影往往离不开一个好的配乐。就像宫崎骏的动画离不开久石让的钢琴;就像《大话西游》的片尾不能没有那首哀怨动人的《一生所爱》;就像《燃情岁月》无法缺少那首波澜壮阔的主题曲《The Ludlows》。
即使不是电影,比如一分钟的“抖音”,也不能只顾“抖料”,而忽视“配音”。如果缺少合适的背景音乐作为烘托,那么所呈现的视频效果将会大为失色。
我还是相信人类的情感是可以互通的,有时候彼此间难以连接,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媒介罢了。如同在物质的世界里,不同的材料本身有着不同的传导系数,所以如果你要快速地传导热,那么你最好选择银作为散热材料,而不是铜;如果你要传递更强的高频信号,那么你可能要选择氮化镓作为半导体材料,而不是硅。同样,在情感世界里,人类的情感传递也需要借助合适的材料。这样的材料有时是一行文字或一段视频,但更多的时候,或许是一串音符。
文字固然也可以抒情,但文字在奔腾激荡的情绪面前,如同一个小小的堤坝面对汹汹的江水,只能陷入词穷无奈的境地。文字也许可以胜任一场宏大的叙事,但在处理与读者共情方面常常捉襟见肘,难以击中读者内心。文字的终点是眼睛,从眼睛到心灵的路上,有时遍布层峦叠嶂,情感的讯号在穿山越岭中几乎被消耗殆尽。就像有人说,“你心里面存着一个汪洋大海,流淌在纸上后变成了一个湖,而最后落在读者心里面可能只剩下一条小河,甚至只剩几滴水罢了”,因此投入文字创作的人有时倾注了巨大情感,消耗甚大,最后却收效甚微,结果让自己变得脆弱不堪。
而音乐则不同,它可以不依仗任何文字,只是凭借着1234567的奇妙组合,就可以在分秒之间击中你的内心。音乐的这种强大的穿透力在于它能敏锐地捕捉到人们内心的波动,并与之产生谐振。外在的天地宇宙无时无刻不在运动,内心的情感宇宙又何尝不是呢?跳动的心脏,涌动的热血,流动的体液,躁动的荷尔蒙,这些不就是我们内心情感宇宙的江河溪流吗?所谓的心境起伏不就是这些“江河溪流”在运动时产生的水波吗?当一首音乐的的旋律与心境的起伏合拍和同频,就会产生一种奇妙的谐振和共鸣,这种感觉有时会让你快乐愉悦,有时会让你心潮澎湃,有时会让你安静平和。
所以有时我们在聆听音乐,其实就是在倾听自己的“心声”。
听一下这首《Move your body》,心跳会随着电音的节奏起伏,热血开始沸腾,身体有想要晃动的冲动,此时感受到的是欢快轻松。
接着,来听一下这首《El Dorado》,它带来的感受已经超越了快乐愉悦,进到一种恢弘壮阔的崇高境界。
然后,再听一首《夜的钢琴曲5》,让内心接受钢琴温柔的轻抚,把美的体验从刚才的雄壮崇高拉回到沉静优雅。
说回到电影中的音乐。在《肖申克的救赎》中,当Andy偶然从捐赠的书籍中发现一张唱片时,他冒着被关禁闭的风险,播放了唱片,并通过广播让音乐响彻在肖申克监狱的上空。当美妙的女高音飘扬在监狱上空的那一刻,所有的囚犯们都被这天籁半般的声音所吸引:“那声音唱出了难以言传的美,就像一只美丽的小鸟,飞进了灰色的囚笼,使石墙消失无踪,肖申克众囚仿佛恢复了自由。” 安迪说,“有音乐才不会忘记,在你的内心深处,有完全属于你的东西——希望”。这也许就是音乐的美妙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