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安祐十年,国泰民安。正是牡丹花开一动京城的时节,东京城里热闹纷繁,四大教坊三年一度的竞技牡丹魁首轰动全城。这是教坊举行的第三次竞技,与春试发榜设在同一日,想必是有心人好意为之,才中状元郎,又见美娇娘。
四大教坊原本不是分散的,相传由一名舞艺琴棋诗书样样精通的行首掌管,情系前朝一位世袭将门虎子,战乱起,儿女情长自不能抵家仇国恨。驿寄梅花,鱼传尺素,砌成此恨无重数。京城沦陷后,这位奇女子也随之消失,把毕生经营的教坊分割为春夏秋冬四部,交由四位大弟子的掌管,也是那时起,定下了揭榜日争魁首的规矩,这位刚毅善良的女子既不愿违背心上人的信仰,亦不愿让朝夕相处的姐妹成为乱世浮萍,遂定下规矩,每次魁首以花为名,四坊之尊,为下一次竞技前的总行首,许是怕情令智昏,强调魁首三年内不许与男子交好。
东城放榜之时,西城开始歌舞升平,各花入各眼,好不热闹。春阁的翘楚名莼宛,在双面绣莲的屏风后徐徐端坐,娴静优雅,轻抚琴弦,一曲点绛唇,琴音婉转,曲罢一片叫好声;夏阁中暇玉独领风骚,长袖善舞,衣袂飘飘;秋阁出类拔萃者素秋,一手琵琶,闻者伤心……台下挤挤挨挨,谁都不敢大声喧哗,虽是教坊女子,却是落落大方,赏心悦目,各个文采出众,任谁不敢小觑。
榜文览过,宋廷岳名列前十,才不过十五六的年纪,此次考试许多而立之年的书生尚未中榜,兄弟好友无不前来恭贺。哎,楚兄被堵在前面了,众位仁兄,来日方长,三日后秦楼设宴不醉不归!连忙向簇拥着楚铭峰的人群奔去,“楚圆,你来替你家公子看榜这么久怎么还不回去复命!”众人错愕,顿时才明白过来,原来认错人了,这人看上去身材挺拔,原来是武状元的贴身小厮。顿时作鸟兽散。
你小子就是我的救星啊,再晚一步这伙人可是要把我生生拆散了!廷岳故作深沉,拱手作揖,楚兄说笑,堂堂武状元,自是百万军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岂是区区大腹便便凡夫俗子能降住的!楚铭峰一囧,你敢拿大哥取笑,正经说,大哥今年都是第三次考试了,哪像你小子次次考试榜上有名,三年后的状元郎指日可待,大哥可先跟你说好了,以后上了朝堂,可不能成酸文假醋的老学究。
二人差小厮各自回家报名次,快步相行前往西街。大哥,此次白姑娘也参加竞技,你可吃醋?这是什么话,她本是花中仙子,享受众星拱月的待遇,我若处处限制,反倒耽误了她!大哥,你真这么想,白姑娘如若或的魁首,你这三年可要饱受相思之苦了!两人说笑着已至台下。阁主早已留好位置,正对东阁的水墨丹青屏风。
只见屏风后一女子,缓步而来,肩若削成,腰如约素。仪静体闲,柔情绰态。一敛袂,一欠身,纤纤玉手动箜篌,一弦一柱拨人心弦。琴弦连接少女亲自制作的小巧风铃,两种声音相合,曲调空灵别致。
诗书画作,东阁白青歌样样俱佳,当之无愧的牡丹魁首。而牡丹亦成为伴随她荣辱一生的新名字。
牡丹性恬淡,即使成为四部行首,也不改整日读书品茶,甚是闲逸。退居幕后,不用再与阿谀奉承、假借文墨的俗人交谈,这是她“升迁”后的一大乐事。只是与铭峰交谈要以屏风相隔,前后相距三尺,即使面对面也如分隔千里。而这时,好姐妹素秋就成了两人的红娘,悄结鹊桥,暗度陈仓。
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待三年后,昔年武状元已是威武大将军,只是身边已有佳人在侧,众人皆说郎才女貌,门当户对,牡丹不以为意,仍要当众质问:我等三年,是该来恭贺大人良缘夙缔,佳偶天成吗?!
未完待续……
青歌,笛音响了,你怎么还不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