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的这几天,就像是在做一个冗长且平淡的梦,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书本放在旁边,母亲一来,我就拿着书看看,甚至不管她自顾自地看着手机或是电脑,也会起身喝半杯水。母亲刚开始是不满意地催促我看书学习,告诉我要自觉,我满不在意地应声,然后依旧是我行我素。到后来她也就象征性地看看,问我吃不吃葡萄,问我喝不喝参茶,问我吃没吃药。我对这样的生活,说不上喜欢,但总是不会厌倦,因为相比之下,这样的生活我更加喜欢,没有压力,没有太多关于什么人什么事的牵扯,我活的很枯燥,也透明。
我坐在电脑面前,眼睛干涩,耳朵发蒙,好像很久没睡了的样子。事实上,除了回来的那天夜里,我熬到两点多看小说,剩下的日子,总是十点钟睡觉,八点钟起,偶尔还要睡个午觉,一到两个小时,睡到全身发软。于是,我开始回忆这几天的生活,回忆而已。
三十号,我真的可以说是有些崩溃。上午非常没有耐心的熬完了几节课,心思全不在那些知识点上,我的早饭吃了十几块钱,倒了一整碗发胀的面,倒了半碗很咸的糯米饭。我一边嘲笑着同学为了写作业难以平静,一边努力地写,写到最后,很想把这些试卷都撕了,全部烧掉。但是我还是忍着困意和饥饿感写着作文。作文写完,大师放电影,我看着看着忘记了饿,也忘记了疲惫。一身的压抑暂时被遏制了,我要回家。这个念头很强烈,两个多星期前就是抱着这个念头,一晃眼,当初觉得多待一天都要死一百回的我撑过来了。但是此刻,我想家,还没下课,我早就整理了好几遍书包,背在背上,准备冲回家。
很不幸,我要自己回家,没什么的,就是转一趟巴士罢了,从一个点到另一个点。我和飘坐上了不挤的小巴士,分开坐着,后来她下车了,我醒过来,跟窗外的人挥手告别,继续睡觉。其实一直没睡着,很累,但是旁边的男生总会碰到我,我只能尽量把身子挪到窗边,不时看窗外的风景,没有什么风景,就是乱糟糟的街区几条,绿油油的山林几座。我看前排的女生,侧脸看着很舒服,但是眼神没有脸看着舒服。我又把头埋进自己的臂弯,多休息一会是一会。好不容易撑到最后,到桥下了。想吐,但是胃里根本没有东西可以吐,午饭还没吃,只喝了一杯水。我晃晃头,想清醒些,不停地咽口水,避免自己真吐出来。桥下也下着微微小雨,卢冠泽下车后叫了我一句班长走跑进雨里去了。我从包里掏伞,出了车站。也不饿,但是还是点了一杯大叔奶茶,还是去那家不好吃的凉皮店点了一份凉皮。去车站,大棚子里堆满了人,去坑口的,去碧莲的,去瓯渠的,数不清,剩下的记忆就是等了三趟车才勉强地挤上了车。真的很烦躁,躁意猛地一下往心上蹿。刚到车站,看见的都是学生,几个几个的围成圈聊天,有化妆的,没化妆的,化了妆我也没看出来的。又拿手机的,没有手机的,带了手机我也没看到的,他们都穿着相似的校服,留着相似的长头发,相似的声音,相似的脸,这些人和我的距离很远。我提着行李站了很久,观察人群,观察这个我并不喜欢却又名之为家乡的小城镇,垃圾到处都是,吵吵闹闹,落后。
期间,车到站,他们就开始往上涌,车上的人还没下来,车下的人就抢了位置,拥挤的让我头晕,我退出人群等下一辆车,其实我也想快点回家,但是我拒绝,拒绝这样。我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拒绝什么,就静静地等。广播里好像放着县还是镇中央领导的通知,警察的巡逻车来回开一遍又一遍,我开始有些害怕,怕自己回不了家。最后那辆车来了,我最后还是上去了,被人狠狠地推了一把,我就站在车门口,很艰难地把东西全部拎在一只手上,另一只手去抓那黄色的杆子。现在坐在电脑去回忆,还会想起小时候自己小小的个死命地够,够到了,像只猴子晃荡。但是在那时就是什么都没有回想,只想骂人。我看着车身喷着的限载十七人,冷冷地笑。我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很困难,周围挤满了人,都是男人。我的额头上开始冒汗,手被袋子的重量弄得生疼,咬咬牙,能过去的。售票的阿姨和旁边的男人聊天,聊到新疆,那是我父亲身处的地方,聊到有十七个人要到瓯渠,那也是我的目的地,聊到家里的亲戚和生意,我都胡乱地听,来分散注意力。车开得很使劲,急刹车整个人就往前倾,撞了人说句抱歉,然后再找到重心,吃力地站好。被挡住了,或者已然无心看外面的情况。车门边上坐在夹缝里的女生插着耳机听歌,她总是时不时往我这边看,然后笑地让我很难受,不寒而栗,但转念一想,这里人这么多,这么多。
好不容易,下车,只要走个二十来步,就到家了,到家的时候快五点了,而放学的时间确实两点半,我还是在两点半之前就逃出了教室。好安静,我深吸一口气,再重重地呼出来,总算是回来了。回到家我妈说她们都怀疑我被拐了,我强撑着,一边弄我的凉皮,一边抱怨我回来这一趟是多么不容易。她说就是这样的。我说不喜欢乡下这种乱到不行没有谦让的感觉。她说城市里也是这样。我哑口,吃着有些胀了的凉皮,还是不饿,所以这碗凉皮很难吃,我吃完上楼,喝奶茶,玩手机。母亲说我这么累也没必要,完全可以打个电话让她来桥下接,我说我怕她忙。对的,昨天晚上她说她今天有事,我自然有些失落,但是有设么好失落的,自己回来而已,又不是回不来了。
晚上,我坐在餐桌上,心不在焉的吃着温温热热的黄瓜,心想还是凉拌的好。后来我和母亲说我上火了,舌头硌着牙就痛。我说自己好累,说自己在学校里待着很无力,每天除了学习就是睡觉,可梦里,我梦到自己拼命地跑,但是我总习惯说自己在跑酷,说自己梦到了好看的大姐姐。其实我的重点是我内心的害怕,我害怕失去,害怕上气不接下气看不清周围,害怕看到身边的人明明是在笑可眼睛里都是疲惫和恐惧。我没有办法控制那些梦境,我只能说我做了一个宏大的梦,仅此而已。如果那些梦境能成为现实,算了还是不要的好,我可不想天下大乱,再出现什么战火和阴谋。母亲看了看我的口腔溃疡,抱怨着怎么上了高中老是上火,然后端了一大桶维生素来说每天睡前吃两粒配着牛奶。一边想着,又和我说要给我弄点东西补身子,结果就是我回去每天要喝西洋参加上黑枸杞。我说那要再来一个杯子,好洗,于是又开始挑杯子,她又老觉得自家女儿挑的东西要多丑就多丑,最后还是买了一个带滤网玻璃杯和一个红色的热水瓶。准备的很齐全,像是要去打仗。
后面的时间就开始慢慢模糊了。我两点多才睡,原因是看了一些没有营养的小说,中间翻来翻去,麻将席睡着不怎么舒服,还是在沙发上,不太平整,空间狭小,但睡着也安心,这是我自己要求的,没什么好挑剔。其实我更期待的是宽宽的铺在木板上的地铺,我怎么躺都不用担心掉下去。六点钟没到就被叫起来,要去温溪,她去看看舅舅的包子铺顺便搭把手,而我负责陪她在路上说话,其实我在路上也都是自己听歌,歪着头睡觉。所以说,是人还都是会寂寞的吧。母亲不说,那他到底有没有习惯时间这种让人苍老的寂寞呢,还是也在做着没有人看见的挣扎。我看窗外,不过是数不尽的村庄和农田,只是清早起来没什么人,空气里也是湿湿的,透着凉意。我问母亲国庆还要上班么,母亲说自然会有人加班。我忽然想到自己本只有两天半的假期,不禁笑一笑。路上,母亲有些饿了,让我把鸡蛋剥了给她吃,我照做,她也让我吃一个,我说太干吃不下,其实那个蛋我已经咬了一口了,母亲还是要走了说那你到时候再吃。好。到了包子店,早餐铺子和菜市场早就都运作了起来,对于吃这种事,只要是有人的地方,人们确实不会在意今天是国庆还是中秋。不停地有人来买包子,或是馒头豆奶之类的。我坐在凳子上,挑了一袋光明的酸奶,就着那个放了挺久的蛋吃了下去。再没吃别的东西。听音乐看小说,外面的世界和我没多大关系。有个老奶奶诶了几声,要买包子,我抬头又低下,舅舅上前来招呼。母亲端着几层蒸笼悠悠地晃过来,忙里忙外。是不是凑到我旁边,让我把字调大一点,对眼睛好。我哦哦几声,也没调大。
忙活完,母亲提着几大袋子白花花的馒头包子打道回府。忽的想起我说坐在后排看不清楚黑板,又去了桥下给我配眼镜。到桥下,已经满满的都是人了,街道上,菜市场里还是大大小小的商铺,全是声音,人和车,风和树影。我跟母亲到眼镜店,这家店口碑很好,堪比市里那家鼎鼎有名的眼视光医院,当然仅限于配镜和简单的检查。店主夫妇很热情,说我一年没来查了,然后端详我的眼镜,说可能是镜片磨坏了,也可能是度数涨上去了。查了查眼睛,就是一只眼涨了二十五度。但是我害怕的就是那些让我辨别哪个地方清楚些,哪个地方是什么颜色。我不想去回想七八年前医生给我在复杂的机子上做的一遍又一遍的检查,给我小册子让我戴3D眼镜,检测我的立体感。
真真不喜欢医生那冷冷的声音,即使那明明是个大姐姐,却不能缓解我的紧张,我辨认不出到底哪个圆圈和别的不一样,我也不清楚底片上的老虎是不是在笼子里,有几只猫有几个笼子,图片里的数字是多少,我看到了几根手指头。诊断的结果是斜视,总之看到的世界和别人有点不一样,客观上的不同,焦点对不上。比如此刻,我看到的应该是红绿光混杂起来的白光,但那是应该,然而,左眼用力是绿光,右眼用力就变成了红光。他一遍又一遍问,我摇摇头,无力地靠在椅子上,说我不知道,我没办法用两只眼睛看它,我曾经有斜视。我是因为这做过手术,可是现在依然还是有残余,医生说不影响生活。最初的时候,母亲听到我眼睛有毛病,语气沉重,那是我五年级也是被吓得一愣一愣的,后来不痛不痒从病房里醒来,没有痛感,也没什么悲戚的颜色。我也会和室友或者朋友提起自己的眼睛做过手术,切筋,不过是零点几毫米,相比感慨不幸我更好奇是怎么做到切掉它的。我很敬佩医生,白衣天使嘛,救死扶伤嘛,悬壶济世嘛,但是向往只是向往而已,我并不想成为医生,距离一旦不再是当初的距离,许多感觉都会发生改变,那我觉得远远的敬佩就很好了。
那个阿姨说我的镜片为了适合这个临时换的镜架削掉之后瞳距对不上,千叮咛万嘱咐了一些东西。我一一记着,不含糊也不甚清楚。母亲听那阿姨说镜架太重了,问我要不要换一个,我看看那些镜架,有我心仪的,但是她们都不倦地想我推荐着那些很适合女生戴的。我喜欢柜子里的那副粗粗的眉镜,镜脚也是细的,很厚重,好像在诉说某种情绪。但是第一次挑镜架的时候就被拒绝了,我不再提,不想违逆。僵持了一会,我说就用原来的吧,挺好的。这一天,我把眼镜放在了那里,我摘了一天的眼镜,发现整个世界都是糊糊的,虽然有些无力,但是看不清远近的人的衣服和脸的感觉也挺好,不像戴着眼镜时那么累。我只需专注脚下的路和我周围一步的范围。
母亲牵我的手去菜市场,我看到鱼啊虾啊鸡啊鸭啊看到很多东西,都是在我看来可有可无的东西,但就是这些支撑着我的身体。回家前母亲问我吃点什么,我说枣子,她说这是泡在药水里的,我便不要了。她买了葡萄,我买了一杯芝士茉莉,她叨叨着说喝芝士会胖,我没在意。回了家,觉得累,眯了一会,又开始看我手机,没营养的小说,一个又一个章节,一群有一群不一样却终究一样的角色场景,说不出的感觉。下午一个哥哥和他怀孕的妻子来了,母亲让我下来陪嫂子玩玩,其实这个嫂子应该算家里最有气质且漂亮的了,但和我分外生疏,我妹到时很热情地贴了上去。我坐在竹椅上,或倚或靠,只管看手机,听着那几首还没挺烦的悲情歌曲。有点颓。我看不清她的脸,只是一笑。后来我自己上了楼坐着杂七杂八的事。比如删掉腾讯漫画里不知因为什么才看的少女漫,比如删掉那些盗版热血修真漫的网页,比如删掉几首不符合心情的歌,比如拿本书出来装装样子,有很多事情,却又很快做完。这样一天在被催促睡觉中过去了,睡前是口腔溃疡的药,是两片维生素和一盒纯牛奶,是例行的洗漱。省去了和一些人的晚安,兀自倒下,便睡了。
夜里开始下瓢泼大雨,还伴着惊雷和闪电,我本没知觉,母亲被弄醒了,便让我去床上和我妹睡,她睡沙发。我承着睡意到床上,反而有些清醒了,看窗外的闪电,什么也不想。第二天早上,又是早早地起来,去桥下拿眼镜顺便买月饼。我戴上眼镜,拒绝和她们再去菜市场,牵着妹妹去蛋糕店等。等了很久,站在太阳下,站在店外面,后来发现母亲早就进了店,说我傻不进来,里面有位子坐。后来才意识到我身上几乎身无分文,她知道我的性格,没钱不进店,我就是怕尴尬。草草挑了几个月饼,后来听母亲和店主开玩笑,我知道了这店主是某个亲戚,喊了声姐姐还是嫂子,再没说话。要走了,我看看菜单上的摩卡星冰乐和抹茶红豆星冰乐,想到了那家曾经叫徐小包的奶茶店,想到了“梁咏琪”曾经给我买奶茶的事情,后来又都是面目全非的事件,一件一件,不愁塞不满一段光阴。走了,就这么回家了。还是按时吃药,剩下的时间听音乐看小说。再是昨天的流程。晚上另一个哥哥回来了,带了未进门的嫂子。我和这些哥哥姐姐们,与几年前相比是在生疏了太多,我好像把自己放在了一个不太好的位置,有阳光有空气,但就是很单调。寒暄几句,哥哥问我高几了,我说高二。他说国庆放几天,我说五天。他说这么少。我妈在旁边说可以了,本来只有两天半,我还在电话里和我妈哭鼻子。也就是那几天,我问我妈在QQ里找采曦的电话,但她没接,很久以前,也是这样,听见张碧晨和杨宗纬凉凉,听见机械而刺耳的嘟嘟声,无人接听。后来她说以为是家长打的,就没接。我笑了,好好好,你有理。唉,其实这也没什么,其实自己也没有不开心。我在小说里扎了根,没出来。
可以说的事情很快就没什么了。第三天,我醒来是八点钟了,早饭吃了泡面,是湾仔面(应该没错),吃完有些后悔,在家里吃东西无论是什么都觉得很油腻。我把汤倒了,上楼看小说。吃午饭吃晚饭吃药吃一些东西,没有零食,这样的生活到时很健康。在学校总是省了午饭或者晚饭,不是穷,只是不想吃,不想排长长的队,不想坐在大厅里看人来人往,吃着一样的饭菜,也不想一个人来回地晃荡。回了寝室就洗衣服,洗了衣服就吃点东西应付再喝一瓶牛奶,学校查的严,一吹哨很快上床睡觉,也许就是这样,一天天,我胖了很多。我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小说,眼睛也总是半睁着,有些困,不曾醒过来似的。中午午睡睡醒洗把脸继续看。母亲端了新买的玻璃杯,里面泡着西洋参和黑枸杞,杯子温温的。她走了,我才喝几口,很难喝,有那么些苦涩。蹙着眉头,喝了半天才喝完。后来又倒了杯凉水进去,母亲却说倒凉水没用,我嘴角抽了抽,您倒是早说啊。侄子发烧了好几天,断断续续地打盐水,我想着自己身强体壮,叹几口气。母亲又在饭桌上说我小时候往医院跑出节奏的事情,每个星期都要去。我对护士阿姨说,阿姨轻点。阿姨确实眉眼都展开来,笑说吴佳琪你又来啦。那个时候的我好像很小,也高高的黑黑的,血管老是找不到。那个时候我还留着马尾辫,却早就拒绝了裙子。我什么都听的,只是不吃菜,只是不穿裙子,到后来又多了一条,只是不留头发。回忆总是模糊的,这些东西我都不记得。
今天,写到这其实有些累了,密密麻麻的,看着也不轻松。今天还是赖到八点起床,睡的是沙发,睡得很累,起来匆匆忙忙,因为要到村尾的桥上买馄饨,胡乱地把自己弄干净了,就出门,冷得慌,在白T恤外面加了件校服。那T恤是初中某次翔星的时候学校发的,我也记不清上面印的是嘉言楼还是嘉行楼,反正早就洗褪色了。这衣服实在是很大,好像当时那校长是把我当男生发的,看看尺码,XXL,于是就成了睡衣。我端着馄饨,插着耳机听音乐,看路上的老人聊天,看卖菜的人吆喝,看买菜的阿姨老太熟练地杀价。我说馄饨不要葱。回去的路上,看到棚子里有人杀鸡在卖,看到空无一人墙上还挂着一斤多少钱的价目表,那是一家榨油菜籽的店,堆着几个蛇皮袋,柜台空空,上次经过这里还都是油的香,上上上上次,反正是很久以前了,经过时,那里还是一个买零食的小店,边上还会摆一个小摊,上面放着各种鞭炮,柜子里摆着上好佳的薯片和五毛钱的辣条。那时候没有认定薯片就要吃乐事,那时候我攥着钞票帮哥哥姐姐买了几十包卫龙,那时候都是零零碎碎的片段,我记不全,却还认得轮廓,里面的那个孩子,终于我还是不认得了。
回来听嫂子说要去桥下,我说帮我带奶茶,还是芝士茉莉,不过是大杯的。然后我就继续看小说听歌。终于在今天,我看到了一篇能让自己流泪的故事,虽然和一个多月前看到的剧情大致相似,但是还是落泪了。或许是因为音乐,或许是因为标题,音乐里唱着:铁道旁的老树下/几只乌鸦/叫到嗓音沙哑/却再没人回答/火车呼啸着驶过/驶过寂寞或繁华/曾经年轻的人啊/会想我吗。那标题则是生与死的距离。生与死的距离,牵扯真多很多,小说里关于爱情,但是也关乎友情关乎亲情,关乎一个人的眼睛不能看到这世界还有许许多多他不曾见过的美丽,这个距离好遥远,却也在咫尺身边。上午给王特发中秋祝福,王特说他回淮外了,他的父亲病危。我的心情有些复杂,不知该如何安慰,觉得说什么都很无力,这些生老病死都是无法左右的,就像是命,迷信也科学。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喜欢看小说,就像我没有那么喜欢听音乐,但是实在没什么事情好做了。那打发打发时间,也挺好的。不经意间发现,其实这样的生活,这样的处境也挺好的。错过了一些人,做错了一些事也挺好的,没什么事情过不去。上个星期我还在大师面前说自己是个怀春的少女想谈恋爱,而此刻看完小说又觉得一个人挺好的。向往一些美好的东西,向往着向往着发现,抱着那种期望的态度就够了,看看也就够了。于是我又可以在学校里和课程作业考试互相较量一个月,不想太多。明天就要走了,不想回学校,想软着,但不可以。
不再列举那些杂杂碎碎的事情了,放在心里就好,慢慢的,都会忘掉。我不喜欢群发的祝福,回话就是同乐,没啥感情色彩。我发中秋快乐,也就四个字,没给多少人发,但都是一个一个字打,想来还是值得骄傲。
这个国庆加中秋,我又加回了茨翎,我说我想她。但是后来看小说的过程中,我看到了那句话。迟到,本身就是缘分不够的表现。大概是这个意思,我也想到自己写过的东西,我会期待着,但我也还在学着放下,慢慢来。她的冷漠,很像我以前的冷漠,也许就是这样。这样也还好。她说自己病了一个月,她说她要选物理,她说的很多事情我都只能以简短的语气词作为回应,她不怎么说话,我也就不再问话,这样的距离,好像是我也很多人之间的距离。我翻着列表,翻来翻去,无趣的很,最终时间饶过我,也就去了。
开始和结束的距离有多远呢,不过是这么多文字罢了。写的多了,自然又是流水账,可是就是这样一遍一遍看,才发现自己被自己束缚着,自己被自己感动着,自己才是最心疼自己的吧。要结束了,尽管很多东西没有提到,尽管大部分早就背离了初衷,尽管明明还没开始,但是,还是,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