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6月23日 星期六 晴
早晨,父亲如往日惯例晨练,这项运动他坚持了二十年,除刮风下雨,每日都会在在大自然中晨起散步三个小时,他也因此成了远近闻名的明星!
父亲爱打呼噜,母亲非常厌烦,自五十岁后两人便分屋而居。今日,母亲突发奇想去翻父亲屋子里的抽屉,在那个斑驳陈旧的五斗橱的第三个抽屉里翻出了一千五百元钱!
母亲激动的拿着钱过来,义愤填膺,怒不可遏的对我说:“你看这个老头子,背着我藏了这么多钱,我真是瞎了眼才嫁给他!他真不是个玩意儿!”我瞅了一眼,心说:坏了,父亲这藏得也太没有技术含量了!
“你不是平常也给他买菜钱吧,估计他攒的吧,这也没什么,老头子有点钱也正常!”我赶紧圆场!
“我能让他手里一分钱都没有吗?他这钱肯定是想偷偷给他二哥,明天他不就要回趟老家,他就是想偷偷给他们,我瞎了眼才进了这家门,他要敢给他二哥我和他没完!???”随后骂人的话便从本科毕业的母亲嘴里喷涌而出,我心里恍然大悟,怪不得搜抽屉,原来不是突然袭击,而是早有预谋,这小老太太!
“一会儿你别说话,你爸回来,我诈诈他,看他说实话不?”母亲瞬间做出来决定!
“那你别太过分,别把老头气坏了!”我们领教过母亲口齿的强悍,真是担心再给七十岁的父亲气出个好歹来!
母亲在家里异常强势,平常就是二十三十的给父亲一点儿买菜的钱,还有我有时塞个一二百元的,父亲便这样一点点扣齿着攒了这一千多块钱,实在是辛苦之极,这如果被母亲拿走,这倔老头会是啥反应,我心里真有点害怕!
“没事,不会,我就试探他,他还不知道我发现了!”母亲这会儿情绪平静了些,我知道这心底里正埋藏着一座活火山呢!
九点,父亲回来了,进门逗逗小狗,给花浇浇水,卫生间洗漱完,坐到了餐桌上。这时母亲已经坐好等着他了,清清嗓子:“老头子,明天你回老家,需要带点什么吗?”
“什么都不用带,捎两瓶酒就行。”父亲回答。
“不用给你二哥带点钱?”母亲继续。
“不用,他好几个孩子都能给,我给他干嘛!”
“对了,那天看你抽屉里有几百块钱,还在吗?”母亲开始引入正题。
“有啊,那是女儿给我的,我放着呢!”父亲不觉有异!
“哦,那就好,吃饭吧!”母亲不再询问。
我有点奇怪,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待进到卧室,母亲才说:“他不说,我就当不知道,这钱我就收走了。”这个财迷心窍的老太太!
早饭后一个小时,父亲在自己的屋子里躺了一会儿,又起来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大概十点多,突然颤抖着满脸通红的过来:“你是不是去我那里拿钱了,我说你怎么问我钱的事情,你说是不是你拿了?”说着说着已经语无伦次了,走路不稳,作势恨不得都要揍母亲的样子,我赶紧让他坐下:“爸,你慢慢说,不着急,怎么回事?”我只能装不知道,不能让父亲觉得我和母亲是同谋啊,其实我觉得两人都有问题!
母亲看了他一眼:“什么钱,我不是说我就见过几百块,你那钱不是还在那儿?”
“你他妈的骗人,你肯定翻我抽屉了!”老头子是真急了。
“那你那有多少钱?”
“一千多,那是人家让我帮忙买东西的钱,肯定是你拿了。”我的老爸啊,您这会儿还在编,我真是哭笑不得的看着两人。
”那我没见过,刚才我俩出去了,你是不是阳台没锁好门,进来小偷偷走了。“母亲平静的不承认,我心惊母亲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定力了,没有连珠带炮的狂轰乱炸。
“你胡扯,哪有什么小偷,就是你拿了,还来骗我说几百块,我说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就是你拿的。”父亲已经坐不住了,脚往门上一揣:“这日子不过了,离婚你!”
七十岁的老头笨嘴拙舌,但是这倔牛脾气还真不能惹啊,万一气出心脏病的,我赶紧扶住他:“您别急,我问问,如果我妈拿了,我就让她交出来,她不交我给你,千万别急!”
“我不要,不过了!不过了!”老头子继续战栗着。
“妈,你要拿了就赶紧给他,你俩这么大岁数了,差不多得了啊。”我给母亲递眼色,话说就母亲得强势我们也都无可奈何。
“死老头子,你咋知道这钱没了,肯定是你想拿钱给二哥,要不你怎么想去翻抽屉,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想背着我贴补他们,他是你亲爹娘啊,我就不让你给他,就不让你给!”母亲终于原形毕露,扯开嗓子大吼了起来。
“谁说我要给他们,这是人家让我买东西的,我得还给人家!”父亲嚷。
“你说是谁让你买的,你这腿脚不灵的,这么大岁数,谁会让你买东西。”母亲不依不饶。
“老王,那个楼的老王,我马上就要还给他了。”父亲继续编故事。
“那行了,我认识他,我还给他就行了,你不用管了。”母亲提出了解决方案。
“你他妈的,不过了!”父亲突然大吼一句,摔门回屋。
“不过就不过,???”母亲也不甘示弱。
这一通唇枪舌战,谁也没占便宜,我就看着两个老人像小孩子一样在玩过家家,骗来骗去,我都没机会插话,其实谁也没多少心机,老小孩呀老小孩,你们何苦呢。
我必须出场了:“妈,如果这钱是你拿的,你现在必须交出来,别整事了!”“爸,我妈如果不给你,我现在把这钱补给你,行吧。”
“我不要你的钱,她还给我,我也不要了!”父亲就是过不去面子关,其实他心里确实是想要这个钱,并且这个钱确实是想给我大伯的,所以他才会想起来去找。父亲一直心底里兄弟亲情很重,早年大伯家条件不好,他总是接济着,现在我几个堂哥堂姐都过得挺好,对老人也不错,父亲还是改不了这个习惯。但是他们对母亲态度一般,总是想占便宜,所以母亲特别讨厌他们,但是无论如何,那是父亲心底的亲情,母亲觉得一直不能战胜,窝着气很多年了,终于有了今天这一出,而父亲偷偷摸摸的接济终于被母亲给证实了,她心底里正是伤心加愤怒呢!
“行了啊,你俩,就到此为止了,你俩都不缺钱,这点事还不至于,我爸也没想给大伯钱,再说了少给点也没啥,也是人情礼貌。妈,你拿人家钱赶紧给。爸,你放心,这钱我妈一定还给你?”
“那我后天等他回来再给他。”母亲说。父亲听罢又要嚷,我瞪了母亲一眼:“爸,您先回屋,待会儿我妈就把钱给你了啊。”父亲气消了些,红着脸躺着去了,他知道母亲唯一有点怕我,总能把钱要回来。
我回屋看了一眼母亲:“咱别玩了,就您俩这年龄,还都曾经是高知识分子,别这么幼稚可笑了,再都气出个好歹来,有意思吗?算了,过去的事儿甭计较了,把钱给他吧,他愿意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母亲现在年龄大了,也不愿意总生气,就是有些事情总是回忆和纠结,转不过弯来,时不时的翻老账,说到底,这都是宿怨。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家家有份私房钱,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