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道尽世间婚姻爱情最美的模样

1.

中国的情诗,既有如《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誓言之爱;也有如《雁邱词》“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的生死相许之爱,更有如《诗经》“持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承诺之爱。而我认为“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最能道尽世间婚姻爱情至美的模样。

这个诗句有个典故,故事主人公是吴越王钱镠和他的发妻吴氏(也有说戴氏),相传吴氏是横溪朗碧村的一个农家女儿,嫁给钱镠后一直过着餐风露宿,担惊受怕的军旅生活,钱镠当上一国之君以后,不但没有嫌弃糟糠之妻,反而两人感情笃定,钱镠对妻子十分疼爱,吴氏每年岁末都要回娘家小住,看望并侍奉双亲,直到来年开春才回家。

钱镠是性情中人,每年吴氏回家住久了,他就非常思念她,送信给她,或是表达思念、或是问候,其中也有催促之意。

图片发自简书App

以前临安去郎碧得翻一座岭,一边是陡峭的山峰,一边是湍急的苕溪溪流。钱镠怕吴氏坐轿不安全,走路也不方便,于就专门拨出银子,派人去铺石修路,路旁还加设了栏杆。后来这座山岭就改名为“栏杆岭”。

有一年,吴氏又去了郎碧娘家,钱镠在杭州料理政事,一日走出宫门,见凤凰山脚,西湖堤岸已是桃红柳绿,万紫千红,想到与吴氏多日不见,便生出了几分思念,回到宫中提笔写了一封书信,其中:“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九个字,平实温馨,情愫尤重,吴氏看后当即流下两行泪,此事传开,一时成为佳话。

(此段典故在宋人的笔记和明人周楫的拟话本小说《西湖二集》里均有记载)

2.

钱镠是一个没有多少文化的人,之所以能写出这样惊艳的诗句,实是因他的爱之真挚,情真意切,自然流露。

人世间,多少山盟海誓,言犹在耳,一转眼,物是人非,情已空;多少爱情曾轰轰烈烈,耳鬓厮磨,道尽浓情蜜意,一回首,已是陌路……

相比之下,“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既不艳丽,也不张扬,却道尽世间爱情和婚姻最美的模样:它不必郎才女貌,不用生死相许,更无需轰轰烈烈。它是爱情和婚姻里的一心一意,是细水长流的陪伴,是相守时的珍惜呵护,是离别后的思念牵挂,是心甘情愿的默默付出,是感动时的两行清泪。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似一泓清泉,只有懂得真爱的人方能品尝出它的清冽甘甜。

此生,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在陌上花开时,在缓缓归来后,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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