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绝笔(二)

西岩的萧端蒙读书处

西岩是潮阳棉城一个较小的寺,但是风景很优雅.西岩被掩映在一片茂密的树林中,上面有石台阶.拾级而上不久,便可见到一些嶙峋的岩上被围墙围了起来,筑了山门,建了一些较小的佛殿,每日香火不断,也就成了一处优雅的佛国.在正殿的右侧,有一个小院落,建有一个阁,象是一厅两房.阁顶挂着一块黑底白字的横匾:萧端蒙读书处.

儿时与同学伙伴去西岩玩,也不理会这一去处.后来才听说这儿有一个动听的故事.

传说很久很久以前,西岩寺里住着一个老和尚和他的小徒弟.有一天,老和尚对小和尚说:"我要出去云游了,后山笼子里关着一只大公鸡,已成精灵.你千万别打开笼子,否则江西民众要遭罪了!"

小和尚口里答应着,但心里嘀咕,如果打开笼子将会怎么样呢?他的好奇心很重,又想着老和尚的嘱咐,心里矛盾着.过了两天,他终于忍耐不住,把鸡笼子轻轻打开,"啪"的一声响,笼子里的大公鸡冲出来,并向北方的天空飞去,直入云端.这下小和尚吓蒙了,想起师父的话,他知道闯祸了,不等师傅回来,小和尚就自杀谢罪了.

再说那公鸡精灵一口气飞到金壁辉煌的皇宫上空,刚好皇后正要生产,公鸡精便向下投胎了,成为皇太子的弟弟.这小皇子从小就很霸道,天不怕地不怕,十多岁后就更不可收拾了,尤其好色.见到貌美的女子,他就一定要弄到手遭踏.后来太子登基做了皇帝,便派他这个弟弟去做江西蕃王.这江西王远离京师后更无人管束变本加厉做坏事,鱼肉人民,霸占良家女子,动辄打人抓人,搞得江西民怨很大.

再说那个小和尚自杀后,魂灵来到潮阳地区,投胎在一个萧姓员外家,取名萧端蒙.这孩子自小就长得眉清目秀,骨格清奇.读书更是过目不忘,喜得员外夫妇心花怒放.员外对西岩的住持说,西岩这个山阁环境幽雅,想借给小儿读书.这住持见萧大善人开口,当下应承,赶快叫人打扫干净.这萧端蒙平日在书塾里读书,从小听说江西王的故事,口里常常念道:"杀了江西王心方休."几乎成了口头禅.这下可惊动了那些老学究,他们怕惹祸,便一个一个辞职走了.却说萧端蒙勤奋好学,满腹经纶,几年后已长成一个书生,过了乡试又过省试直到殿试,名列前茅,得了一个江西知府之职.这江西知府正好管辖着江西蕃王的地盘.这萧知府初到江西,先乔服私访,看到民情敢怒不敢言.而前任的地方官,有些是惧怕江西王,不敢接民间的告状,有些是接了状也拖下来不了了之,甚至个别官员趋炎附势,为虎作伥.

萧端蒙收集了许多状纸纸,这才到任,与上下同僚见面,慰勉一番.这天,新知府高坐大堂,两旁衙役高呼,好不威严.上任之初,萧知府已派人向江西王下了请柬,说请江西王过府相见.

这江西王暴戾成性,傲慢专横,他见到新知府的请柬后,大摇大摆地来到知府公堂,在门口早已嘀咕:怎么这知府没有门口接他呢?不容多想,他就闯入知府大门,一面大声叫喊为何知府不修阶迎接.一进内门,抬头见大堂上知府正襟危坐,正待发作,只听新知府喝道:"江西王,你罪恶满盈,给我拿下!"不容分说,两边衙役也恨透了江西王,冲上去按下了江西王,至于江西王带来的几个家丁,也在大门口被官兵拦住.

捆了江西王,师爷宣读收来的一大摞状词,历数江西王的罪恶,说江西王如何强占民田民宅,如何无端打死民众,如何糟蹋良家妇女,等等.江西王先是不承认,但证据昭彰,他又能仗着自己身份,又见到堂上威武,认为好汉不吃眼前亏,认识即使我认了你也不能奈何我,于是画押认了罪.

萧知府说,即使认罪了,就要押赴大牢,等待上司发落,不过既然民愤极大,应先打五十大板以警告之.

你说这班衙役,早就知道江西王恶行,也有亲戚朋友被江西王害过,现正是报仇之时,便把江西王裤子拉开,选头号竹仗就打,直打得这家伙嗷嗷大叫.打了一大半,江西王的声音渐渐弱了,屁股上血肉模糊.知府示意停下,见那江西王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已经庵庵一息,最后竟是气息全元,竟把他打死了.

这萧知府见衙役下手太重,把当今皇帝的哥哥打死了,心想这样公堂上打死犯人,不合法理,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这萧知府退堂后,便闭起书房,向皇帝写了奏章,叙述江西王罪恶并准备收入大牢,押往京师等等打算,最后也谈到自己失职,衙役用刑太重等,一一表述.他关在书房两天两夜,知道皇帝不会放过他.奏章写好后,萧端蒙竟吞金自杀了.

后人有人议论,说这萧知府也太性急了,为何不等皇帝看过奏章,或许不至于被赐死呢.果真皇帝见了奏章,知道江西王罪恶深重,也就不再追究萧端蒙的家属.

听完这个故事,我们下次再到西岩去玩,我指着上面的牌匾告诉同行的几个小伙伴,大家议论着,为我们潮阳在近代竟出了这么个正直的知府而肃然起敬,向着牌匾鞠躬,也是我们潮洲人的骄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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