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顺德的天气挺舒服的。
从窗口望向天空,白云与蓝天相间,中间夹着一些小乌云。偶尔有微微的凉风吹过,吹散了看不见太阳的闷热。
这样的天气,闭上双眼去感受,让我觉得身心愉快,宛若在沙滩上、遮阳伞下,享受着夏日清凉海风的人儿一般,舒适愉快;但当我睁开眼去看天空时,却难免让我觉得纠结。
1
蓝白相间的天空,本身就是多见,但又能让人每次见到时都感到稀罕和难得。
因为这样的天空很纯净,能让偶然间抬头望天的人们心情得到放松,尤其是那些原本就有点郁闷的人。
但蓝白相间的天空却夹杂着乌云,不能不说,这样的天空看起来有些矛盾纠结,想下雨却又天朗气清。
看着这样一片天空,我也不自觉地感到了矛盾纠结。
其实我知道,这些都与天空是如何无关。因为一百个有着不同心情的人,看到的也是一百个有着不同含义的天空。
矛盾纠结,不过是我心里的一个投射。
2
让我感到矛盾纠结的是明天的父亲节。
昨天晚上,我妈特地打电话给我,问到,是不是父亲节快到了,记得给你老爸送上节日祝福。
我违心地应承着,心里却非常生气!
凭什么一个在我童年时就将我抛弃,没有负过半分抚养义务的人,我要在长大后给他过父亲节?我小时候所受的心理上的伤害和苦楚,谁替我去弥补?难道作为一个无辜的孩童,我就活该受这份被抛弃的罪吗?
我真不想如此违心地送祝福,也不想去祝福。
3
在别人歌颂父爱如山,崇拜父亲的年龄,我却因为自己有一个这样的父亲,不知流过多少辛酸泪。
语文课上,因为鲁迅的《背影》,我偷偷地哭过一次,心里是羡慕嫉妒恨!
作文课上,听着老师阅读和点评同学们写的《我的父亲》,我也只能听着,却不会写,也写不出来了,心想,这些情感是捏造出来的吗?
走在路上,看着别人家的孩子能够骑在他父亲的肩膀上举着气球玩,我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
待到如今,明天便是父亲节,一旦想起过去的种种伤心处,我便不愿给你过这样的一个父亲节。
4
在我小时候,你没有好好地陪伴我成长,也没尽到作为一个父亲应有的责任;但在我长大后,你却期待我陪你过父亲节,给你送上祝福,你不觉得你的要求很过分吗?
我讨厌这份期待!非常讨厌!
其实作为一个孩子,害怕的不是父母离婚本身,而是害怕父母离婚后,不再爱自己,将自己抛弃。
被抛弃是世界上所有孩子都为之恐惧的事。你知道吗?
而你的那些行为,不给抚养费、在我的童年里平白无故地消失不见,不给我任何解释,不多施舍一分你的爱给我,你觉得,我能轻易原谅你吗?你觉得,我能够真心实意地给你过这样的一个父亲节吗?
5
有时,真的觉得自己很可怜,居然还要去乞求本就是我应得的父爱。
当我看到太宰治的“生而为人,对不起”时,我真的特别能理解他的心情。这几个简单的字所透露出来的深刻的绝望,我也似乎深有体会。
其实,有时候我故意释放自己的敌意气你,就是想试试你,我在你心中的分量有多少?只是,每次你的反应都会让我失望。
也不想去讨好你,因为太“恨”你了。
越是爱你,便越恨你!恨你的不负责任,恨你的“抛弃”。
我想,我真的不能给你过今年的父亲节,因为实在是太违心了。
我知道,你会因此不高兴,但是,你是否有想过,我小时候也因为你的缺位,藏尽多少心酸苦楚?
我也不是为了报复,只是,我无法违背自己的真情实意。因为我还没有走过那道恨你的坎,如果再给你过今年的父亲节,那对我无疑是二次的深度伤害。
抱歉了,今年无法陪你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