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到南派三叔以前在微博更新的段子,觉得有故事可以写,在此做个摘录。
1.“我张启山的全家都在这里,只要你答应我唱这一出戏,你要我全家的性命,都尽管拿去。张家子孙,给我统统跪下!”张启山一撩衣摆,双膝落地,张家上下百十口人,统统在二月红面前跪了下来。二月红看着张家所有人那犹如磐石一般的眼神,仰天长啸:“张启山,你疯了,你疯了啊!”——九门回忆
2.“大佛爷,你明明可以救的,你为什么见死不救!”二月红背着丫头,跪在张启山殿外,已经三天三夜,身后的夫人死死的依偎着他,早已经浑身冰冷。“这个女人不死,必有千千万万的百姓遭难,以一人之命得保我们的民族,这孽即使万死,我也得抗!”张启山在他面前淡淡的说道。——九门回忆
3.“佛爷,我带你回日本,你为我们在支那做的贡献,天皇不会忘记——”大佐话还没说完,半截李的军刺已经刺近了他的胸膛。“你!”“别出声,让我享受一下。”军刺在日本人的胸口搅动着,半截死死的捂住他的嘴巴。“死的慢点,真乖。”“老李,正事要紧。”张启山反手一刀断了大佐的喉管。——九门回忆(看样子佛爷曾经用过欲擒故纵的计谋啊)
4.开国大典,二月红和张启山在楼门下,天空中飞机飞过,广场是一阵欢呼,二月红看了看飞机,问道:“要我陪上楼吗?”张启山摇了摇头,点上烟:“这楼,不是那么好上的。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二月红看着广场问道:“值得吗?”张启山没有回答,他拍了拍二月红,往城楼走去。——九门回忆
5.“都死了,大家都死了。”格尔木的干休所,张启山看着桌子上的信。闭上了眼睛,“值得吗?”老二的话在他耳边回响,张启山摆了摆手,看着墙壁上,妻子的黑白照片,外面的广播里播放着哀乐,“老总,这些资料怎么办?还要吗?”“烧了。”张启山从墙上摘下相框,抱在怀里坐下,闭上了眼睛。——九门回忆
6.忽然,在街头人群熙攘的地方,人声鼎沸起来,一行大队伍分开了人群,一个穿着便装的人,在众人的拥护下,往老城庙走来。
“佛爷佛爷,今年还派米吗?我们家很久没吃上您派的甜米了。”路边一个乞丐对着便装的人喊道。
张大佛爷摘下了自己的礼帽,对那个乞丐道:“你不是前段时间去布行当伙计了,怎么又要上饭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嘿,佛爷,您不是不知道,这当伙计哪有当要饭的舒服啊,小的我想几更睡就几更睡,想几更起就几更起,怎么舒服怎么来。前几年死的王老黄毛,活了一百零二岁,比以前的皇上活得舒服吧,比总统活的长吧。”乞丐说道,“再说,不是还有您家派的米吗?今儿个要派,和你们厨子说一声,拿糖炒了再派,我们省得烧火了。”
张大佛爷笑着摇头,向身边的人说道:“这要在满清,就是游侠的坯子,必有两下子,吃喝不愁才有这等心胸。”
边上的一个书生说道:“如是人才,佛爷自可纳为己用,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我们不拘出身。”
“莫急莫急,还不到时候。”张大佛爷道,“这些都是小角色,这次带你来见的,是真正的人中龙凤。”
“被启山说的有些忐忑了。”书生笑道,扶了扶眼镜,“希望启山你不是偏爱了。”
“定不会,你没听说过吗?佛爷说的好,一定是好的。”张大佛爷笑道。说话间在众人的簇拥下,他们已经拐入了庙口算命摊子聚集的地段。张大佛爷叫道:“铁嘴,铁嘴!快出来,给你带了好酒。”
书生看着那些算命摊子,莫名其妙,对佛爷道:“这些怪力乱神……”
“切不可胡说。”张大佛爷看没有人回应,就问边上一个算命的,“兄台,铁嘴呢?”
“您是说齐铁嘴吗?”算命的看张大佛爷气势非凡,一下矮了半截,“刚才还在的,不知道跑哪去了,也许大号去了吧。”
“哪个摊子是他的,我们在摊子边上等他。”张启山说道。算命的便指了指,张启山隐了书生模样的人到了摊子边上,书生就道:“佛爷,难道咱们的事情,要靠这些算命的?这就是人中龙凤?”
张启山刚想说话,忽然,他就看到齐铁嘴的桌子上,写着一张纸条,用镇纸压着,似乎是刚写不久。
张启山把镇纸拿开,就看到上面写着一段话,写得非常潦草,显然写的非常快。
佛爷,承蒙引荐,可惜齐家祖训,不从政,不从军,一张铁嘴讨春秋,一路神算求天命,此事铁嘴不愿商量,如若相逼,铁嘴比离开长沙,一去不回。望就此作罢,来日还可饮酒。
张启山和书生对视,张启山就笑道,“果然,这小子早已经算到了这一天?”
“他真是神算?”书生看着纸条,半信半疑。
“不是神算,也是巧算罢了。”张大佛爷叹气,看了看天就道,“果然,咱们这一路,并不能人和,这一路的凶险,聪明人早就看的清清楚楚了。”
书生看着纸条,不由得就摇头。张启山看了看边上随从提的酒,就接了过来,放在铺子的桌子上,“算了,这酒喝得也没什么滋味了,留下吧。”
两个人转身离开,边上几个算命的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去看那瓶酒。片刻之后,路边刚才的那个乞丐,走到了铺子边上,随手拿起那瓶酒,晃晃悠悠地来到庙外的墙根底下,递给了那边四五个乞丐中的一个。那个人接过酒,给那几个乞丐每人碗里倒了一口,顿时酒香四溢。
“八爷,您可真是料事如神,这大佛爷这么好眼力,也没发现您躲这儿呢。”
那个人摘下自己的破毡帽,还给一个乞丐,就道:“谁说他没有发现?”说着他晃了晃那壶酒,“他是知道了我的心意,不想勉强而已,否则,你们哪有酒喝?”
几个乞丐半信半疑,齐铁嘴占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对着张大佛爷离开的方向颔首,叹了口气,“自此不归路,佛爷,虽我洞悉些许,可惜无力回天,恕我不说之罪吧,一路走好。”
7.是的,他是有理由的。
但是即使说出来,也什么都不会改变。
总要有个人被人恨。松花江边上,万里冰封。从江冰上散发出的寒气,冲上岸边的堤岸,似乎把一切都冻住了。
堤上也结了薄薄的一层冰,不知道是冲上的水汽凝结的,还是之前的雪被铲掉之后的残余。
张启山披着黑色的大衣,全身上下都穿戴整齐,仍然感觉到身上的温度在被无情地抽进江水里。
太久没有回这片土地了,竟然有些不习惯?
“要不还是回去吧?”身后的狗五说道,他已经被冻得像只死狗一样。东北这种地方。果然不是自己这种人能来的。
“明天就走了,来了半个月了,也没有四处走走。今天再不出来看看。不知道猴年马月还能再回来。”张启山说道,“你要受不了,自己先回去吧。”
“那怎么行,你一个人也没带,我自己回去了,你的手下不打死我。”狗五跺着小碎腿说道,“没事,我陪着你,反正明天就走了。真能冻死我不成?”
张启山也没有理他,忽然看到江面上有一个小黑点,他敲了前自己的拐杖,发现似乎可以当冰杖用,就往江面上走去。
“哎哎哎哎,佛爷,你那去啊?”狗五追过来,张启山回道:“远处有人在冰钓,走,去看看他的收获如何。”
狗五抬头一看,就看到那黑点在江面下有非常远的地方,不由得咋舌。一咋舌,一股冰冷的温度就吞到他的喉咙里,差点冻住他的肠子。
果然是佛爷,性情真是飘忽不定,他心想。张启山和二爷不同,二爷风花雪月,很多事情都能谈到一块去;张大佛爷却似乎永远把他们当小孩一样,很难和他有什么交流,九门里,也只有二爷能和他说上话儿,其他人很难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一路在冰上磕磕碰碰滑来滑去,狗五发现多亏自己是在南方发展,要来北方自己这点身手早被人做掉了。在这连走路都得重学。
到了冰钓的地方,他已经觉得自己肯定会死在松花江上了。就看到一老头在面前砸了六七个冰洞,在那钓鱼呢。
狗五想上去问问收获如何,被张大佛爷阻止了,他们在老头背后十几米的地方看了十几分钟,张启山转身对狗五说道:“回去吧。”
“不问问,这能看出点什么啊?”狗五问道。
“非得看出点什么来才对吗?”张启山笑了笑,拍了拍狗五的背。狗五莫名其妙,不过能回去他还是心花怒放了,立即跟了上去。
“老五,你这次来东北是干什么来着?”张启山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了什么,边走边问狗五道,“我记得你也已经收手了吧?”
“我不是来东北做什么,我是在长沙待不下去了。”狗五说道。
张启山顿了顿,他知道狗五的事情,问道:“那你为什么偏偏来东北呢?”
“这不是您在东北吗?我得来找你问点事情。”狗五说道,“知道了,我就去杭州了,可能再也不会回长沙了。否则,我去了杭州也不安心啊,我自己没事儿,万一连累了其他人,我不可以对不去那些人的,你知道。”
张启山叹了口气,脚步慢了下来:“问我问题,前几天怎么不问,现在才问?”
“不是每个问题都那么容易问出口的。”狗五说道。他一直犹豫要不要问,忽然张大佛爷提起来了,他觉得最好还是问一下。
他来东北,一方面是因为这里是冬季,比较好藏身;另一方面,他真的需要一个答案。
张启山停了下来,站在松花江的中心,他还是看了看四周,说道:“那你问吧,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
“为什么?”狗五说道。“为什么你不放过他们?只要你动动手脚,长沙就不会那么惨。你不是无情无义的人,那些人里的很多人都是你以前的伙计,你就这么看着他们死?真的是死绝了,你不知道吗?这次真的是死绝了。”
裘德考离开长沙,把所有盗墓贼的名册全都抖了出来。张启山知道全部的内情,亲自督办,没有一桩徇私提点,长沙的盗墓贼死了个干净,很多都是张大佛爷自己的伙计。
让狗五痛苦至极的是,张启山的人上门抓的时候,一看是张大佛爷的人,没有任何人反抗,所有人都以为张启山会给他们一条活路,谁也不想让张大佛爷难堪。
然而都死了,枪决的时候,很多人到死都不相信,这是张启山的作为。
张启山不说话,他想了很久,问狗五道:“你恨我吗?”
“不是恨。”狗五说道,“我不知道您到底想成就什么事情?我只知道,伙计们把你当神一样,你举手就能救的事情,你都不做,二爷的夫人也是,老六也是,你的伙计们也是,您到底是在谋求什么?”
张启山默默看了看快冻在冰面上的靴子,说道:“去杭州吧,把这些都忘了。”说着转身往岸上走去。
狗五没有跟上去,等张启山走了十几步,他大叫道:“到底为什么?!你随便给个理由也行啊,一个借口就行了!”
张启山摆了摆手,他的心里很平静,有愧疚吗?他的心里已经装不下那些东西了吧。
没有人知道下令抓人的那个晚上,他拿着手枪已经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他多想和那个唱戏的一样,轻易就能说出,负天下不负佳人的话来。他也多想像那个要饭的一样,一把刀抱着就能睡得安稳。
可惜不行。
是的,我是有理由的,但是即使说出来,也什么都不会改变。
张大佛爷走上堤岸的时候,回头看了看江的中心,最乐呵呵的老五,最看得开的老五,最不愿意记恨别人的老五,来到东北。是想来找一个不恨自己的理由吧。
“总要有个人被人恨。”张大佛爷自言自语了一句,闭了闭眼睛。
“永不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