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最不喜欢别人叫我起床。小时候最不喜欢妈妈叫我起床,只有声硬着急焦虑的“快起快起、起吧、快起!”,就好像现在不起将“世间大乱”、“天地倒悬”,就好像现在不起就会成为low得再不能low的low sir。很美的睡眠受到这样的冲击,所以很难受,却总不知道哪里难受。
再遇到这种难受是到了大学的懒觉总被同寝的大姐的叫起,那时她已外出运动完毕带回早点,也是一声声焦急的“快起!”,我又会有一种那时不起就low得再不能low的low sir的感觉。越抗拒越不想起。
所以一直以为起床只是一件很讨厌的事。被人叫起床是一件更讨厌的事。
直到某次大学假期在家,半醒未醒时,那时我速宝醒得早,两三岁的她很早就跑来我的房间。她没用语言叫醒,而是,要么用她轻柔的小手拍拍捏捏揉揉你这边脸那边脸、这边耳朵那边耳朵,要么再亲亲你的这边脸颊那边脸颊、这边眼睛那边眼睛,还用小手指扳开你这边眼皮那边眼皮。没过多会正睡着的人就醒了。看到窗外刚亮的光和眼前她可爱的脸,联想到室外清新的空气,还时不时听到清脆的小鸟叫声,第一次发现早上醒来是这么美妙的事情。在世界上叫人起床的方法也不是只有声硬干枯的“起吧、快起快起”,而是有很多很好的方法,自然的光线、悦耳的音乐、温柔的亲吻和轻抚。叫醒人起床往往叫的都是很亲近的人,为什么不用这些更好的办法呢。
有次看书看到曾国藩一个趣闻轶事,他年轻时酷爱睡懒觉,29岁后卯时必起,再没睡过懒觉,我觉得那真是好有意思的人啊,还换算了一下卯时是早5点至7点,再一换算我离29岁还早得很,过后把这段内容也就忘了。也并没有学他,只是30岁后我突然就再也不会睡懒觉了,就好像突然就再不能学会睡懒觉这种技能了。每日卯时必醒,再也不用任何人叫我起床了。
关于叫人起床的方法,速宝是我的老师。关于早起,曾国藩是我的老师。“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