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为,应是最迟在昨天,一定会写些文字,毕竟在自己看来似乎又领悟了一些从未领悟过的东西,不但会写,还会详细地记下每一个细节,但奇怪的是,即使心里的感觉依旧很强烈,强烈到希望偶然失去那一片刻经历的记忆,可还是表达不出来。
情绪压在心里,怕是作多少读书笔记也不能平静的。
二十一点十分,换上运动服,拿了一件青色外衣,跑步去。其实本来是不想这样叙说,也实在不喜欢自己前几天跑步跑到几乎要死的自己,感觉就像亵渎了“跑步”这样美好的感觉。不过,又能怎么办呢,也曾说过自己的初衷中带有发泄。
从宿舍到球场这段距离,是走着过去的。
丹桂三旁空旷的球场上,半空中有点光,看见几个跳动的影子晃动,听声音可以大概猜测篮球弹离地面的距离。
单车从身边飞过,路边的树和路灯,编织成一张有一张不同形状的网,走近、挣扎、摇曳,斑驳变换。
风会突然一阵呼啸、嘶吼,此刻,整个世界就像一场不着边际的旧梦,稀里哗啦一下碎在了这样昏暗呆滞的灯光里。
影子从短变长,由明变淡,刺眼的车身穿过黑夜,疾驰而来,急切地上演一场无声的喜剧。青色的大衣夸张描绘大地的表情,在风的盛邀下撕扯自身,述说难以用文字表达与自己毫不关联的曾经。
我双手撸紧口袋,眼神飘过又一个从我身侧跑过的身影。每个人好像都一样,但又有所不同。看着一个又一个人走过、跑过,或有节奏地摆臂迈步弹起向前,或塞着耳机微笑动动嘴唇碎步呓语。独自跑步的女孩脸上又冒出了许多的汗水,眼神依旧盯着远方匀速前进;穿蓝色球服的男生压着步子对身边穿黑色运动裤白色球鞋的女生说:“找准节奏,调整呼吸”。
我没有穿刚买的运动T恤,也不太喜欢穿的这条配套运动裤,滑滑亮亮的实在不讨喜,一双跆拳道鞋,还是上学期专门为了学跆拳道买的,它的鞋底很薄,很窄,如今最外面一层白皮也被磨得很有年代感。风一直不安分,所以我不得不总是捂紧漏风的外衣。
有一些句子是边走边写的,很讽刺的是叽喳了很久都不知道想表达什么正题。可能是害怕自己变成一个灵魂逐渐僵直的人,所以很多奇怪的念头一闪而过的时候,贪心的想要全部捕捉到并了解清楚。
有时候,喜欢观察人,观察他们的表情,观察他们的不经意,许多东西都会后来的一瞬间冒出来,然后在别人毫不了解的情况下笑出声。
财大的球场,晚上七点--十点,是人最多的时候。大多数人在跑步,有一些是英语或者舞蹈或者溜冰俱乐部的人,音乐放得很大声。我不爱戴耳机跑步,因为买的耳机用起来不舒服,尤其在跑步的时候。
跑步时,我会想很多,或者什么也不想。我回想起在某个晚上的球场,很多人在跑步,我在看,然后发现只有一个男生跑步的姿势最好看,他穿灰色的短袖,黑色马裤,头发好像是耳边剪得很短,而中间留得较长,不知道是不是灯光和风的缘故,柔顺微红的头发像一簇火在空中燃烧。他跑起来很轻松,我想其中有一个原因应该是姿势正确。所以,明白了自己容易累得原因,所以后来也会时刻提醒自己找准节奏,调整姿势和呼吸。
什么也不想的时候?怎么可能会什么都不想呢,这句话一开始就是错误?
什么也不想的时候,我也在想要一步一步都踩在最外圈的这条白线上,离心力最小但又不能让自己脱离。然后啊,我还会想到,生活中有很多时候,自己也是处在一个离心力最小,而且还要时刻记得让自己不要因为力小而被甩出本来的圈子,只有在离心力最小的地方存活下来了,才可能走进离中心最近的地方。偶尔什么也不想的时候,我会打开手机里的喜马拉雅电台,听的一直是同一个节目,还是那个“拼尽力气,而不能穿越数十年的时光来到你面前”,或者文章名字“奔跑的时光”。
也许得该庆幸,我遇到了这个故事。主人公十八岁没跑完的十公里,以为远得要命的十公里,即使后来他跑了几百个十公里,但那又怎样,也弥补不了十八岁时的懦弱和胆怯。虽然说过,我讨厌这次参加五千米跑得自己,有太多原因,可是退一万步想,如果可以,我想和故事里的他说一句:
你看,十八岁的你没跑完十公里,不能坚持从起点走到终点,而我,在十八岁后走向十九岁的日子里,虽只有五公里,而且也知道跑得很差劲,可是至少对得起当初说的不爬着到终点或者放弃,但,毕竟,我完成了。我也记得,要感谢好多好多的人,即使我跑在最后,记不清模样了的三两个男生还是一直拿着牌子跑在我旁边叫我坚持加油继续,我也清楚的听见了严猛给我加油的声音,还有一直等在终点以为我会倒下要扶我休息的欢欢、大琴和星星,还有一个迎接新生时认识的学妹小盈,还有很多认识不认识的人。
后来,跑完后,回来的路上,我给欢欢他们说:
让你们看见我跑到要死要死的样子,感觉真丢脸,还有让你们失望和担心。然后,在去露营的车上,太阳很大,给小刚发了个信息,小刚是第一次来我们学校,匪和他一起来看我,叫小刚笑个小虎牙来看,然后我门一起坐在观众席上吹风凉汗,我给他们拍了张照片,没有我,匪把脸遮住,小刚笑得很开心。比赛前我叫他们赶紧走,因为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狼狈地大口喘气像要没命了的样子。
我告诉小刚,五千米跑完了,没有得奖,也没有得倒一,好想和他们一起喝酒吃饭谈笑风生,太阳很大,回去记得带把伞。后来露营,白天太阳很大,光线强烈,到夜半一场雷声闪电轰鸣,雨冲洗了夜里篝火痕迹,还有就是我们班连一张大合照也忘记。不过得出一个结论,我们班男生都很有担当和责任心,以后也不用担心他们嫁出去会不会还让一班这个大家庭操心这个问题。
小默说,跑步是孤独的运动。可是,为什么我跑步时,脑子里有那么多东西在转,乱七八糟,我也不知道这脑子究竟在干些什么!
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
可是我为什么不知道原因,忽而有所感慨,难道是因为自己本就不是惆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