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痛苦中的开始

      在外婆宠溺下度过的一年级导致的最终结果就是语文、数学这两门当时唯一的主课都不及格,而这带来的直接影响就是“复读”,在小孩眼中其实是无所谓的,反正当时的我还没意识到在一年级重读还是去二年级学习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直接能与我学习挂上钩的就是天气还有所谓的心情。要是天气很好,我也没什么偷懒的思想的话,那就去教室里做会,要是刚好赶上了倒霉的天气或者倒霉的情绪,那就罢课呗。

  抱着这种思想的我又来到了曾经的年级,课本还是一样的,对我而言也是一样的,反正都是全新的。

  报名那天是我妈带我去的,还特意给我买了个新书包以及一套全新的学习用品,然后就把我领回家,并进行了一番学前教育。

  刚开始上学的几天里一切都很正常,天气很好,我也很勤快。然后,突然有那么一天,雨下的很大,我理所当然的躲在了被窝里不愿起来,我妈叫了我好几次,后来我直接就听而不闻了。

  这可是极大的不尊重啊!

  我妈看着估计是叫不起来了,就直接来到床边,二话不说,掀起被子,抡着手就给了我两下(当然,打的屁股,我爸妈是从来不打孩子的脸的)。接着就直接把我给拖下了床。

  当时还算是夏末,晚上睡觉基本上都是和着衣服就躺下的,然后就亲自动手把我脸给洗了,我就在那一直哭,我妈就当作没看见,把书包也给我背上去了,说了句:上学去。

  我就站在那不动,继续哭,就看见我妈转身走到门边,回来的时候手上就拿了根扫帚丝(那时候的扫帚都是用那种很细的竹子编到一起去的),刚开始只是高举着威胁我说:去不去?

  我还是接着哭,没什么实质性的动作。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我妈放下了高举的手,但竹条还是握在手中的,然后做出了一件我打死都想不到的事。

  我妈就那么把我给推了出去,伞都没拿,只拿着那根竹条,我还在接着闹脾气,我妈脾气也还没下来,我宁愿站在雨里淋着也不往前走,我妈就拿着那根竹条在后面,又做出了一件我打死也没想到的事。

  我也就不明白了,我妈当时怎么就做出那么多我想不到的事,我光以为父母都会心疼孩子,我光以为我妈当时弄根竹条只是为吓唬我,我甚至都没想到她既然连伞都不带就拿着根竹条怎么可能会单纯的只是想吓唬我而已。估计我妈是早就下了狠心的了。

  然后就看见路上出现了很恐怖的一幕:一对母女在四周阴沉的下雨天就那么淋着雨,女儿背着个书包,妈妈拿着根竹条,就那么一下一下的打在那小女孩身上。

  那可真实实实在在的打在了我身上,夏天啊,穿的还单薄,我当时也就奇怪了,就是不走,然后我妈打一下我走一步,就这么被她给一路打到了学校去。

  记忆中就是这样开始了我正式的小学生活,并且在我妈的爱的教训下我从此再也没敢无故旷课,并将这个好习惯一直延续到大学毕业。

  之前就说过我很聪明的嘛,只要我想学,就没有什么难的,所以凭借我当时的聪明加上一些些的勤奋,很快成绩就飞速上升,并且也一直保持到了小学毕业。

  我妈就管了我那么一次,也就打了我那么一次,之后又是去了北京,也没再敢把我留给外婆了,刚好四叔五叔他们也都出去打工了,于是就把我转移到我奶奶家那边去了。

  好像是国庆过后不久吧,就听他们说爷爷快不行了,小姑当时怀孕在家,就帮忙照着点,顺便监督下我的学习。

  都说孕妇的脾气不太好的嘛,为了证明这点,老天又拿我开涮。

  某一天的上午,我就在一阵疼痛中睁开了眼睛,睡眼惺忪的转过身,就看见我小姑红着双眼睛,一手扶着她的那个大肚子,一手扬了起来,我吓的立马坐了起来。只听我姑用不太正常的声音说道:快起床,要迟到了。

  我非常利索的收拾完自己,就背着个书包向堂屋走去,走出堂屋氛围就更不对了,偷偷瞟了一眼,就看到屋中间停着个黑色的大盒子,四周围站了好些人,似乎都很痛苦的模样,小姑让我过去看一眼,于是我就背着个书包过去了,然后就明白了,原来这个黑色的大盒子就是棺材,里面躺着的就是我爷爷,我真的就过去看了眼,然后就背着我那个书包去学校了。

  不是说我跟爷爷感情不深之类的,也不是说我不知道这就代表着一去不复返了,其实很多事我还是明白的,不过人死不能复生啊,难过应该也是没用的,再说了,当时真的没想过那么多,光记着,快迟到了,再不去小姑又得打我了哦。

  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就看到我爸妈都回来了,爸爸一进门就跪在了地上,然后挪向了爷爷那边。晚上的时候,几个儿女们都回来了,按照村里的习俗,该办酒席了。于是就见着我爸眼睛红红的跟很多人在一起喝了点酒,其实我爸一直到现在都不太能喝酒的,啤酒都喝不完一瓶,。

  按理说过去这么多年的事也忘了差不多了,但我爸当时端着酒杯流泪的那一幕总是忘不掉,是我第一次见我爸哭,也是唯一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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