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有着两千多年封建社会的历史,在这段历史里,非常注重等级制度,所谓等级,就是指“君臣父子夫妇”都必须恪守本分,尊卑有别,不得僭越超规,比如说这妻与妾的等级制度,就是大有讲究的,今天,笔者想与列位看官一同讨论一下中国封建社会妻妾制度中的“通房丫鬟”
说到“通房丫鬟”,主要指的是古代社会大户人家里地位比较高的几个丫鬟,所谓的“通房”,也就是说丫鬟的房子和主人的房子是相通的,主人在房中所做的一切事情,她都看得清楚,如果主人有所需要,还可以过去帮忙,从这一点上说,这样的丫鬟必定是主人最为信任的心腹了。
还有一点更为特殊,“通房”亦可“同房”,主人可以与这样的通房丫鬟发生性关系,主人在行房事的时候,通房丫鬟可不必回避,而且应该在旁贴身伺候,如果主人需要,她甚至可以参与。
比如说《金瓶梅》里的春梅,西门庆与潘金莲啪啪啪时,春梅在旁掌灯,有时还参与一起,上演了一出“双飞”的好戏,于是,春梅也就成了西门庆不在编制的老婆之一,在丫鬟里也是最为体面的。
通房丫鬟虽然与主人有肌肤之亲,夫妻之实,却不一定会有一个名分,也正是由于她与主人的特殊关系,使她的地位和待遇要高于别的丫鬟,但相比有名分的妾侍,始终都是有分别的,因为妾侍虽说卑微,但也是半个主子,通房丫鬟虽然得宠,但始终是奴才。
不过,通房丫鬟一般都是妾侍、姨娘的候选人,比如说《红楼梦》里的袭人和平儿,袭人是铁了心地准备给贾宝玉做姨娘的,列位看官知道,袭人是贾宝玉的贴身丫鬟,可以说得上是心腹,贾宝玉在梦遇警幻仙子后遗精,袭人正巧碰见,两人便在一起啪啪啪了,曹公还专门为此题章回名:“贾宝玉初试风雨情”,于是“宝玉视袭人更比别个不同,袭人待宝玉更为尽心”。
平儿也是许给贾琏的,比如说贾琏在凤姐过生日时,和鲍二家的偷情,鲍二家的说:“他死了,你倒是把平儿扶了正,只怕还好些。”贾琏道:“如今连平儿他也不叫我沾一沾了。平儿也是一肚子委屈,不敢说。”可见,贾琏和平儿已经不仅仅是主仆关系了。
《红楼梦》中还有一处极能说明问题,贾赦看上了老太太的大丫鬟鸳鸯,可是鸳鸯不愿意嫁给贾赦当小老婆,鸳鸯在园子里面和平儿、袭人商量,平儿先是取笑她,说道“新姨娘来了”,后来还继续开玩笑说,“你只和老太太说,就说已经给了琏二爷了,大老爷就不好要了。”袭人也跟着说,“依我说,就和老太太说,叫老太太就说把你已经许了宝二爷了,大老爷也就死了心了。”
鸳鸯是一个甚是有骨气的女孩子,她就对袭人和平儿说道:“两个坏蹄子,再不得好死的!人家有为难的事,拿着你们当做正经人,告诉你们与我排解排解,饶不管,你们倒替换着取笑儿。你们自以为都有了结果了,将来都是做姨娘的!据我看来,天底下的事,未必都那么遂心如意的。你们且收着些儿罢,别忒乐过了头儿!”可见,大观园里的人都知道平儿和袭人未来是做姨娘的。
曹公为什么偏偏安排袭人和平儿与鸳鸯讨论“小老婆”问题,无外乎是因为袭人和平儿本身就是贾府内定的姨娘,由鸳鸯此言观之,袭人与宝玉,平儿与贾琏,除了还没有正式确定名分,关系是早就有了的。
所以,袭人和平儿的地位与一般的丫头相比要高出许多,而且手中都还有些小权力,袭人可以调配怡红院里的所有丫头,有一次林黛玉见了袭人还叫了声“嫂子”呢!袭人俨然已经成了怡红院的大管家。
平儿就更不一样了,王熙凤是大观园的实际掌权者,平儿作为王熙凤的心腹,有时还可以代替凤姐行使权力,还可以教训那些刁钻的老妈子,《红楼梦》中就曾有这么一回,王熙凤生病期间,司棋的婶娘想当厨房的大主管,便诬陷厨房总管柳嫂子的女儿柳五儿偷走了玫瑰露,平儿查明真想后,知道柳五儿是被冤枉的,做主放了柳五儿,为好人主持了公道,要是一般的丫鬟,能有这个权力吗?
再来说说妾,很多人认为中国古代是“一夫多妻制”,此言其实不够精确,中国古代确实是一夫配一妻,以求阴阳调和,但可以有很多侍妾,因此,中国古代实际上行使的是“一夫一妻多妾”的制度,妾相比妻那可不能比,妻子是名正言顺的主人,可以当家作主,财务人事都可以说了算,可妾却要卑微得很,只不过男人发泄性欲,生儿育女的工具,在奴仆们的眼里,妾可算得上半个主子,可在夫和妻的眼里,妾只能是奴仆。
比如说,妻穿红,妾只得穿粉,妻居左,妾只得居右,妻所生之子为嫡出,在继承权上占有绝对优势,而妾所生之子为庶出,无尊贵可言,比如说《红楼梦》里的赵姨娘,就是贾政的妾室,所生儿子贾环的待遇与宝玉是天壤之别,当然了,贾环自己也是不争气,可赵姨娘所生女儿探春却极为优秀,而探春却不喜欢生母和亲弟弟,因为探春为庶出,天生的自卑心理让她比别的姐妹更懂得尊严是何等的可贵,这也是她之所以要强好胜的内在原因,她不愿意被人看不起!
妻与妾都是有名分的,可通房丫鬟没有,因此,一般通房丫鬟还要受到更多的不公平待遇,比如说服侍的男人有家庭暴力倾向,或者有性虐待倾向,通房丫鬟都要默默忍受,比如说《明史·奸臣传》中记载了严世藩的一个变态的恶习,每天早上起床,他并不是将痰吐在痰盂里面,而是专门吐在通房丫鬟的嘴里面,而且还不允许其吐出,其实就算是有了妾的名分,在男权绝对至上的时代里,这些不平等,遇到如此只能忍受。
《谷梁传》中说:“毋为妾为妻。”这就是说,妾是没有资格扶正为妻的,有妾无妻的男人,仍是未婚的“青年”,而嫡妻死了,丈夫哪怕姬妾满室,也是无妻的鳏夫,可以另寻良家聘娶嫡妻,妾尚且如此卑微,更何况通房丫鬟呢?还没有一个正式的妾室名分,这也是鸳鸯告诫平儿和袭人,要她们“且收着些儿罢,别忒乐过了头儿”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