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童希雅
今天接到妈妈给我打来的电话，她问我快
18 了，想怎么过生日。可是我很疑惑，我怎么
这么快就 18 了？
呱呱坠地、嗷嗷待哺、牙牙学语的日子我
自然是不记得了，但是小学时因为迟到被老师
罚站在门外、因为没考好被姑姑臭骂一顿、因
为要放假而激动得整晚睡不着的样子也好像
还在眼前，你说，我怎么就十八了？
或许还不到十八的人都认为十八岁遥不
可及，也感受不到张含韵在某个广告里对着流
星大喊：“我希望永远十八岁”时的心情，回想
起来，就连这个广告都还能在头脑中闪现，一
切都好像刚过，可是你说，我怎么就十八了？
就好像六年级的时候总不敢相信自己是
真的进入六年级了，毕竟在一年级的自己的眼
里，六年级的哥哥姐姐们像巨人一样存在着，
可是等我真正到了六年级的时候，觉得六年级
的自己似乎也没想象中那么高大。就好像大二
的我总不觉得自己是个学姐，毕竟刚进一师范
的时候，总觉得学长学姐们什么都知道，做任
何事都得心应手，可是等我自己也成了学姐学
长们中的一员时，却也没觉得自己发生了什么
质的变化。所以你说，让我如何相信我是真的
十八了呢？
电话那头，我妈开始跟我絮叨家里的柴米
油盐酱醋茶，告诉我谁谁谁家的女儿结婚了，
谁谁谁家的媳妇生宝宝了，告诉我家里的开支
有多大生活多么不容易……我好像发现了什
么！
还记得军训的前几天因为想回家偷偷摸
摸给家里打电话，还记得因为参加比赛没取得
理想的成绩满脸委屈地给家里打电话，还记得
因为和同学闹别扭泪流满面地给家里打电话
……还记得每次妈妈都在那头冷静地安慰我，
然后告诉我我永远是她的骄傲，还记得妈妈总
是不厌其烦地问我在学校吃得好吗，睡得暖
吗？还记得妈妈总是告诉我家里一切都好，然
后用轻松的语气对我说什么都不用管，专心学
习就好……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再每天都往家里打
电话，我不再对妈妈说着生活中的每一件事，
相反的，我会对她说我在学校一切都好，吃得
好、睡得暖、学习认真、工作顺利，只有在取得
好的成绩后，才会告诉她我参加了一个小比
赛。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妈开始经常性给我打
电话，说着生活中的所有事情，跟我抱怨生活
的压力有多大，做什么决定前也会征求我的意
见。谁能告诉我，这些变化都是从什么时候开
始的？
这感觉就好像，你盯着一朵花骨朵看，总
觉得它没发生变化，可是一两天后它却静静开
放了；你盯着黄昏时的天空看，总觉得太阳没
有往下落，可是只要你眨巴一下眼睛，太阳就
消失在山的那头了；总觉得自己还刚刚习惯在
年份一栏填上“2014”，可 2014 年却眼看着就
溜进回忆里，钻进是尘土里去了；你每天都盯
着自己看，于是觉得每天的自己好像都和昨天
一样，可实际上，每分每秒你都在成长着。
我终于知道了，“报喜不报忧”是孩子认为
自己长大了，“报喜也报忧”是父母认为孩子长
大了。或许，我是真的长大了，嗯，今年我十八
了!
我们都不得不承认，成长本就是这样悄无声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