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父亲打来电话,说南院大奶奶过世了。
七点不到,正是回笼觉最舒服的时候,突然的电话打破了晨间的宁静,酒哥今天单位组织体检,6点半就出门了,我一个人再无睡意。
大奶奶的死与我一点不意外,上周末回家听父亲说,已经水米不进了,硬生生熬了三四天,据说早就够了……。
八十多岁高龄农村里算喜丧,早死早安生,子女不受累,她也不受罪,似乎是皆大欢喜的事情,我猜测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喜丧说辞吧!
夜里十二点去世,按照农村风俗,去世的第一天烧早纸——这也是父亲一大早告诉我的原因,一再叮嘱,11点之前一定得赶到,别耽误了送盘缠。
呵呵!烧早纸,主要是内亲,出嫁的闺女,要在去世的第一天赶回娘家参加祭奠活动。
其中最重要的环节就是送盘缠。
给逝去的人送去那世的买路钱,让他们在那世顺顺利利走过奈何桥,不受恶鬼的欺凌。
逝者如生,一直是中国殡葬遵循的礼仪。
到了地方,直奔灵棚,假惺惺嚎哭一番就结束了拜祭。
这个大奶奶与我交集不多,咋一听说过世,居然未曾在心里起一丝波澜——想了半天,也没记起和她有过温暖的故事,许多事情都是父亲唠叨听来,奔丧不过礼仪尔。
哭罢灵,一旁人已经忙不迭递过来一套孝衣:白色棉布缝制的头巾,孝褂子,还有绑腿……记忆里还应该有双白鞋,这是奔丧的行头,我赶紧穿戴起来。
白大氅,白绑腿,黑系带……挺肃穆的装扮
丧主门前已经锅碗瓢盆具备,按照苏北风俗,烧早纸中午应该有一顿简单席桌供大家享用。
厨子进门了
坐席的地方是孝子家自己的田地,简易的塑料棚子下,简单的桌椅,不过一两顿饭,却需要操持,好在有众人帮忙,不用手忙脚乱
三三两两来的都是帮忙的人,送殡结婚都是人生大事,但凡有条件,都会赶回来帮忙。
开始送盘缠了,清一色的白孝衣在廖寂的乡间小路排开来,绵延不断,不过,亲疏远近一目了然。
终于忙完繁琐的一切,大家迫不及待的都往席桌下奔去,各自寻找着各自相熟的人围坐一起,趁着菜没上桌,一个个详谈甚欢。
平时各忙各的,难得一见,只有偶尔红白喜事才能聚在一起。
这或许就是大家喜欢的吃大席的缘故吧!
除了丰盛的饭菜,还有好多熟人一起,说说笑笑,觥筹交错间似乎都忘记这个世上又少了一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