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追忆中,幼年时代,父母与我曾住在那个旧时的胡同。在小小的我的眼中,瓦墙总是斑斑驳驳,并不宽敞,而那小小的房屋,却冬暖夏凉。小小的庭院摆满种植着花草的花盆。这栋小房,是我家继承的标样。
如今,那小区的样貌我已接近于全然忘却。依稀记得老宅的小区有许多同龄的玩伴,有一位小名为“臭臭”的小伙伴,扎着两根小巧的发辫,在我的记忆中蹦跳。每每朦胧地回忆起那些往事时心头一阵激荡,我会想起因为一颗糖果而心满意足,因为得以划着滑板而欣喜若狂。(那个年纪的小孩真的很好满足啊!)
隔壁邻居家庭院四角的屋口,伸出着高大的枇杷树灵动的枝干。多半是在三四月的光景,站在高大的肩膀之上,我得以望着那高大的伸向高空的树杈间所缀玲珑的小枇杷。回想起骄阳的雾气弥漫于空中时、红日越过屋顶时,我家小院在屋棚的遮挡下浅浅淡淡的碎光,我幻想着邻家院中四四方方散落着稀疏的树影的阳光,一阵阵的渴望如潮水般席卷而过心海。
枇杷成熟的五月,邻家的枇杷被主人一一打下,女主人笑嘻嘻地将几个挑好枇杷送入我们手中。那酸甜的滋味镌刻在心灵深处。我记得那时枇杷皮被轻轻剥开,金黄的果肉摆在手心之上,在口中的冰凉细腻。每每回望那棵树时,我嘻嘻哈哈的笑声在空间游荡,时而,使我立即想那些难忘的场面。
后来——
旧小区拆迁。那些我童真、快乐、记忆的载体,都早已消逝殆尽。离别的有狭窄的胡同、邻里的交谊、不远处那棵高大的绿树……
尽管,只是简简陋陋的小平房。
时隔许多年,我再次眼见那儿。
那儿的景象使我心头一颤。在我的印象中一排接一排的平房,早已化为平夷。我甚至不敢相信我的双眼。破落的地面上是一堆散乱的砖瓦,仅仅用一片破墙遮盖。
那,是一棵枇杷树吗?
树仍在,人却已经散了。
但却仍有许多欢愉的追忆,游荡,在我的心海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