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斯摩棱斯克从纳粹德国 侵略者手中解放八十周年

战争岁月（1941 - 1943）的斯摩棱斯克，纪念斯摩棱斯克从德国法西斯侵略者手中解放八十周年（1943 - 2023）

“阿廖沙，你可记得鲍里索夫郊外的农舍，

那扶尸痛哭的少女的凄厉的悲鸣，

那穿着毛绒大衣的白发苍苍的老太婆，

那浑身素白仿佛穿着寿衣的老翁。

可我们该对他们说什么呢，

拿什么给他们消愁？

但是老太婆凭她妇女的敏感懂得了苦难之深，

你可记得，她对我们说：“我的亲生骨肉，

你们往前走吧，我们会等着你们。”

康斯坦丁·西蒙诺维奇

一九四一年

        前 言

斯摩棱斯克素有俄罗斯“西大门”之称。几个世纪以来，通往这座城市的锁钥频繁易主。自远古时代起，斯摩棱斯克便屹立在通往祖国腹地——心脏莫斯科的道路之上。斯摩棱斯克之路见证过外交使节的身影，见过商贾的往来，更目睹过征服者的铁蹄。

在1812年卫国战争中，沿着斯摩棱斯克之路的两端，拿破仑·波拿巴率领欧洲多语种的“伟大军队”，以胜利者的荣耀冲向莫斯科，而后又以被驱逐的强盗与强奸犯的耻辱踏上归途。

1941至1945年伟大的卫国战争期间，这条路再度被另一个“欧洲统一者”、妄图统治世界的阿道夫·希特勒的军队践踏。

自远古时代以来，斯摩棱斯克便屹立在通往祖国心脏——莫斯科的通途之上。

通向胜利的漫漫长路，由 1941 年 6 月 22 日起始的一连串边境交火与大小会战铸就。斯摩棱斯克历经了所有可能的严峻考验：殊死的防御、红军的退却、残暴的占领以及为解放而展开的浴血战斗。

按照针对苏联的“闪电战”计划，阿道夫·希特勒妄图在 1941 年 8 月 7 日前攻克莫斯科，并于 10 月前终结战争。德国军队的主要突击方向锁定斯摩棱斯克，因其为通往首都开辟道路。1941 年的斯摩棱斯克保卫战成功挫败了希特勒的闪电战计划，斯摩棱斯克游击队在敌后展开了长达两年的英勇抗争，吸引了向莫斯科挺进的侵略军兵力。而红军于 1943 年 9 月 25 日解放斯摩棱斯克，由此开辟出一条通往柏林的捷径。

1943 年解放斯摩棱斯克和斯摩棱斯克州纪念碑。花岗岩上镌刻着：“1943 年 9 月，西方方面军与加里宁方面军的部队从德国法西斯侵略者手中解放了斯摩棱斯克地区。英雄永垂不朽！”

1941 年的痛苦之夏

自 1941 年 6 月 22 日伟大的卫国战争拉开帷幕，德国军队迅猛向东推进，妄图在秋季来临之前占领莫斯科（依据希特勒的命令，需在 8 月 7 日前攻克）。他们前进道路上的主要阻碍便是斯摩棱斯克，故而在这个方向上抵抗入侵者的战略行动被称为“斯摩棱斯克会战”。如同大多数战争伊始的大战一般，这场会战充满悲剧色彩，被包围的困境与巨大的损失令人痛心。

敌人对斯摩棱斯克的首批空袭发生在 1941 年 6 月 24 日至 26 日，而该市在 6 月 28 日至 29 日夜间遭到大规模轰炸。

“轰炸在我们熟睡之际突如其来。”一位在 1941 年时年仅 4 岁的斯摩棱斯克居民回忆道，“我们被一种难以理解的隆隆声和可怕的怪叫惊醒。火灾引发的红云照亮了我们的公寓……

从公寓的窗户向外望去，我们看到燃烧的房屋所发出的火焰。飞机在天空中穿梭，摧毁并点燃了一栋栋建筑物。就在这一天，我第一次听到‘战争’这个可怕的词汇。我突然意识到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发生了，这绝非儿戏……我们都半睡半醒，半裸着身子，为防万一从公寓跑到街上……这便是我们的救赎。

我们的房子突然开始燃烧并倒塌。为了活命，我们耷拉着头疯狂奔跑，不知奔向何方。在炸弹的轰鸣声和飞机的可怕咆哮声中一路狂奔。人们纷纷涌现，大家都在奔逃。却无处藏身。墙壁和屋顶坍塌，炸弹留下一片片坑洼。”

炮弹碎片划伤了奔逃的人们。老人和孩子们惊恐万分。受伤儿童和平民的哭声与呻吟声此起彼伏。尖叫声、呻吟声和嚎叫声交织在一起……轰炸机在头顶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飞过，不断向人们投掷炸弹……黑烟的气味令人难以忍受。呼吸困难之际，我们却只能不停地奔跑。

被毁斯摩棱斯克全景图

斯摩棱斯克全景图照片

斯摩棱斯克市被投下 2000 枚燃烧弹和 100 枚重型高爆炸弹，致使该市中心部分被摧毁，600 多所居民楼付之一炬。

在 6 月至 7 月期间，空袭将斯摩棱斯克东北部分的所有房屋摧毁并烧毁，其他地区也遭受严重影响。随后，这座城市又遭到炮火的进一步摧残。

在战争年代，从边境地区撤退的被打散且在战斗中实力受损的苏联军队被派往后方进行重组，与此同时，新的部队前来接替。

然而，当敌人再度来袭时，他们还未能全部抵达防御线。因此，苏军不得不在极为艰难的条件下，于未经充分准备的阵地上投入战斗，且在兵力和技术装备方面均逊于敌人。

在 1941 年 7 月 10 日至 9 月 10 日这长达两个月的时间里，激烈的战斗在前线正面 600 至 650 公里、纵深 200 至 250 公里的广阔区域持续进行。

斯摩棱斯克防御战役，1941 年 7 月 10 日至 9 月 10 日。经过一轮又一轮激烈的巷战以及试图从突入的敌人手中夺回斯摩棱斯克的反击作战之后，苏军于 7 月 28 日不得不完全放弃这座城市。

指挥斯摩棱斯克防御的中将 M.Ф.卢金写道，他的集团军各分队“为抗击敌人已耗尽全部力量”：“各师仅剩下两三百人（每师约 6000 至 7000 人），他们既没有手榴弹，也没有子弹了……所以我下令放弃斯摩棱斯克。”

1941年8月苏联T-26坦克在进攻

斯摩棱斯克会战，1941 年 8 月，进攻中的苏联 T-26 坦克照片

然而，撤离斯摩棱斯克并非整个斯摩棱斯克会战的终结。1941 年 7 月 30 日，国防军总司令部命令中央集团军群以主力转入防御。苏联军队随后又展开了一系列进攻行动。9 月初，苏联军队在耶尔纳成功实施反攻。苏联近卫军正是在这里诞生！1941 年 9 月 18 日，苏联国防人民委员颁布命令，将四个步兵师命名为第 1、第 2、第 3 和第 4 近卫军师，以表彰他们在斯摩棱斯克会战的浴血奋战中所展现出的集体英雄主义、全体成员的勇气以及高超的军事技能。

斯摩棱斯克以东的激烈战斗一直持续到 9 月。直至 9 月 10 日，红军才在斯摩棱斯克方向转入防御，至此，规模宏大、紧张激烈的斯摩棱斯克会战宣告结束。

预备方面军第20集团军的苏联机枪手在向敌射击

预备方面军第 20 集团军的苏联机枪手成功阻止了德军沿第聂伯河向东的进攻。照片拍摄于 1941 年 9 月 1 日，斯摩棱斯克州多罗戈布日附近。

斯摩棱斯克之战，在整个大战进程中，德国人未能包围并摧毁第聂伯河以西的红军主力，这一战役成为阻止德国军队向莫斯科推进的重要阶段，标志着红军在战略上取得了成功。

然而，苏联军队在战争中遭受了极为惨重的损失。在 1941 年 7 月至 9 月的斯摩棱斯克会战中，总的来说，不可挽回的损失（死伤和被俘）达 48 万人，卫生损失为 27 万人〔5〕。

德军部队同样损失严重。至 8 月底，摩托化师和坦克师损失了一半的人员和物资，国防军的总损失为 25 万人〔6〕。

1941 - 1943 年，斯摩棱斯克被占领。

被敌军占领的城市随即遭到洗劫：

“……1941 年 7 月 30 日，据居民所言，斯摩棱斯克被完全占领……眼前的景象令人胆战心惊：火灾遗址冒着浓烟，街道上横陈着战士和平民的尸体……

在维捷布斯克公路上，大批德国军队日夜行进：汽车、坦克、摩托化步兵。德国人在城中四处乱窜：闯入尚存的房屋，抢夺物品，或肆意打砸……”

地下工作者谢尔盖·伊万诺维奇·克拉斯诺夫斯基在日记中写道，他在占领期间于克拉斯纳亚博尔镇附近担任医生〔7〕。

德国统治下的秩序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座城市建立起了某种程度的秩序，但这是德国式的秩序！德国宣传将占领斯摩棱斯克视为给予人民自由的礼物。

德国宣传的渠道有俄语无线电广播、报纸《新道路》《钟声》以及杂志《新道路》和宣传海报。

德国宣传把占领斯摩棱斯克当作给予居民自由的礼物。

确实采取了一些缓解措施。例如，私人手工业得以恢复，用现代的话来说，即小企业（作坊、面包店等）被允许经营。

然而，德国人从不为这些服务付费。“若店主索要马克，或者他们觉得价格昂贵，便会扇人耳光，然后愤然离去。”

“我无需提及德国人对俄罗斯居民的抢劫，因为抢劫已司空见惯，不会让任何人感到惊讶。”目击者如是写道〔8〕。

德国人还允许开放教堂并恢复东正教礼拜。德国陆军总司令在斯摩棱斯克市签署的第一个命令中有个“关于宗教”的特别条款，上面写道：“苏联人民从布尔什维克的压迫下解放出来后，人民有权不分宗教自由且公开地进行礼拜。

为此，人们可以使用教堂、祈祷室和教堂建筑。”

然而，在同一文件中，人民有义务修复和维护道路与桥梁，耕种农田，遵守宵禁，交出武器，引渡红军等。还有一个第 8 特别条款，其中规定：“所有犹太人，不论男女，都必须在双臂上佩戴白色的大卫六角星布带〔9〕。

一名德国士兵在被占领的斯摩棱斯克市场广场附近。远望教堂山上的圣母升天大教堂。

被占领的斯摩棱斯克街头路标

1942 年图片。被占领的斯摩棱斯克的路标，背景中可以看到大教堂的圆顶。1942 年图片。

律师 Б.Г.孟沙金成为该市的民事长官（市长）。孟沙金下达命令并发表民政管理工作报告。1943 年 8 月 10 日，在占领两周年之际，他在报纸上发表了一篇吹嘘城市经济成就和新生活建设的文章。

文中指出：“城市医院和诊疗所运作良好，不仅城市，而且周边地区的患病居民都有充分的机会获得专业的医疗护理和妥善的医院护理〔10〕。”

对俄罗斯人来说，医疗服务变为有偿，而斯摩棱斯克被入侵者变成了一个后方医院的城市，为他们的伤员服务。

地下工作者、医生 С.И.克拉斯诺夫斯基写道：“……我于 1941 年 10 月再次回到斯摩棱斯克。映入眼帘的是大量的军医院，每个医院附近都有许多十字架，插在死去的德国士兵的坟墓上……尤其是 1942 年 1 月至 2 月期间，斯摩棱斯克医院里有许多受伤的德国士兵。”

斯摩棱斯克火车站上的德国救护车

被占领的斯摩棱斯克火车站上的德国救护车。照片。

被占斯摩棱斯克地面的德国军人墓地

被占领的斯摩棱斯克的德国军人墓地

С.И.克拉斯诺夫斯基还有机会去过一次红军俘虏的医院：“在警察学校的大楼里有一家俄罗斯医院。我有机会去了这家俄罗斯医院。看到的画面令人发狂。我们受伤的红军士兵躺在地板上，没有绷带，地板上满是血和粪便。

让一个受伤的人在没有任何帮助的情况下在战场上死去，都比德国人提供的这种‘帮助’更人道。可这是政治手段，因为有些居民会说：‘看呐，德国人甚至有一家俄罗斯医院’〔11〕。”

事实上，“俄罗斯医院”是一个集中营，在那里建立了消灭病号和伤员的体制。这座建筑窗户没有玻璃，冬天不供暖，没有床、床上用品和其他必要的用具。因此，从 1941 年 7 月 20 日到 1943 年 9 月 25 日，有 25000 多人在那里丧生〔12〕。

阿道夫·希特勒和“中央”集团军群司令冯·克鲁格元帅

阿道夫·希特勒和“中央”集团军群司令汉斯·冈特·冯·克鲁格元帅在斯摩棱斯克附近的红色博尔的希特勒大本营“贝伦哈勒”（“熊窝”）的领土上，1943 年 3 月。

冯·克鲁格元帅和副官冯·贝泽拉格

汉斯·冈特·冯·克鲁格元帅和副官菲利普·费舍尔·冯·贝泽拉格（右）。斯摩棱斯克附近的红色博尔（希特勒在这里的大本营实际上被用作“中央”集团军群的大本营）。

俄罗斯公民被强迫在城市和州为占领者工作，一些人被送往德国。根据德国警卫司令部军事命令，所有 14 至 60 岁有工作能力的公民都必须在职业介绍所登记并工作。逃避者被宣布为逃犯，并根据战时法律受到惩罚。到 1942 年 5 月 1 日，该市还剩下 24000 名居民（战前的 1939 年为 157000 人）。

仅有一小部分城里人在市政管理下的现有企业中工作。其余人则被当作黑工，从事拆解被毁楼房、修路、冬天扫雪等工作。劳动报酬极为低廉，甚至不足以购买食物。居民们无奈之下只能用个人物品换取食品。看病需支付费用。此外，所有 16 至 60 岁的城市居民都必须缴纳年税。农民被征收高额的货币税（战争税和土地税），并且被迫家家供应粮食。同时，60%的新鲜收成也必须上交给占领者。

集体农庄更名为村社产业，而德国地主则对其财产（土地、牲畜、建筑物）虎视眈眈。

被占领的斯摩棱斯克街上的苏联难民

被占领的斯摩棱斯克街上的苏联难民

德国人对企业里的工人和学校里的学生实施体罚（战后发现有四分之三的儿童遭受体罚）。在思想方面，他们试图将教师改造成符合侵略者要求的气质。为阐述纳粹意识形态，占领当局组建了一个讲师小组，并派往该州一些地区与当地教师举行特别研讨会。

有关“给被奴役的俄罗斯人民带来了自由”的“欧洲文明人”的综合印象令人倍感沮丧。С.И.克拉斯诺夫斯基在日记中写道：“除了表面的光泽与纯洁，每个德国人都是强盗和野蛮人。他可以与你交谈，而后却能面带微笑、不管不顾地开枪杀你。这种情况在斯摩棱斯克已发生多起。即便有妇女在场，他也会毫无顾忌地满足自然的需要。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坚信自己是比俄罗斯人更高等的生物。”

德国军官们深信不疑：“他们确为各民族的解放者，而战争乃是由犹太人的世界统治所引发。若非如此，便无法说服德国人即刻操起斧头或拿起武器……〔16〕”

游击运动

尽管斯摩棱斯克处于占领之下，众多斯摩棱斯克人却并未屈服于敌人，他们毅然组织起对侵略者的武装抵抗。在德国后方的斯摩棱斯克州，有多支游击队活跃其间，还有专门投入后方作战的红军正规部队。甚至存在没有德国人的游击区，游击队在那里构筑起强大防线，即便法西斯在坦克的支援下也无法突破。

游击队员在集体朗读游击队员誓词

斯摩棱斯克城下，一支游击队正在诵读游击队员誓词

“1923 - 1925 年出生的姑娘和小伙子纷纷加入游击队（换言之，在 1942 年，他们正值 17 - 19 岁）”，斯摩棱斯克州人 A.Ф.阿扎罗娃回忆道〔17〕。

为让人们知晓前线和国内事件的真相，飞机向被占领土空投传单和苏维埃报纸。德国人对游击队展开残酷却徒劳的斗争，并严厉惩处任何被怀疑与游击队有联系以及同情红军的城乡居民。

斯摩棱斯克的一个男孩在某处捡到几张苏联传单后带回家交给母亲。德国人发现此事后，立即将这个女人和男孩绞死。

关于“猎杀游击队”，德国士兵在给亲人的信件中提及了与“罪犯”展开的艰苦且残酷的斗争。猎杀游击队意味着摧毁村庄、牲畜和食物，甚至常常是消灭人口本身，这完全取决于命令。

“我们依旧身处望不到边际的森林中，不断从一个地方转移至另一个地方。”博朗德曼上士在信中写道，“当我们离开一个居民点时，便会将其烧成灰烬，拉走所有牲畜，一切都是为了防止游击队在那里停留。”〔19〕

在这种情形下，一些士兵对自己的残忍行径感到懊悔，而另一些士兵则对自身的过分仁慈感到遗憾。然而，无论前者还是后者，都执行了长官的命令。

班宁下士在写给心爱之人的信中说：“对游击队的追捕仍在继续，但他们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平民在哭泣和喊叫着什么。倘若这件事能按照我的意愿来，我应当像去年那样把他们全部杀掉。”

“文明人”的暴行

2003 年，值斯摩棱斯克从德国法西斯侵略者手中解放 60 周年之际，出版了一本关于占领者在斯摩棱斯克土地上暴行的解密档案文件选集。该书之名取自 B.维索茨基“全部命运溶于一统”之歌中的一段话。

这本书涵盖了记录、参考资料、报告笔记，以及地下工作者和游击队员的报告、他们缴获的德国士兵信件的翻译、奇迹般侥幸存活者的证词、目击者有关红军战俘被枪杀、村庄被焚毁以及斯摩棱斯克州包括一个又一个完整区域的居民被有计划消灭的证词。

仅仅是阅读调查占领者暴行的委员会文件，便足以令人心痛。“文件中的每一个字都是悲伤、恐怖和非人痛苦的呼喊。

你能听到他们的哀嚎！你能目睹那些人，被驱赶着遭枪毙，在村庄里被烧死，在集中营里惨遭凌辱……”

这本记述民间哀痛书籍的编者如是感叹道〔21〕。

上文已经援引了书中的一些事实，现在让我们再用其他证据加以补充。德国法西斯侵略者既不放过游击队员，也不宽恕平民，更不饶恕战俘。德国人对战俘的态度可谓惨无人道。希特勒用枪托殴打筋疲力尽之人，并在近距离射击战俘队伍。

在斯摩棱斯克会战中被俘的苏军战俘

城市解放后，在索斯诺夫斯基花园（市中心的要塞墙附近）发现了“一个 55×5 米的墓穴，在红军楼的院子里，尸体被埋葬在一个 20×3 米的战壕里”〔22〕。下个月，这种情况再次发生，С.И.克拉斯诺夫斯基为此作证道[23]。

红军战俘队伍

红军战俘纵队

早在 1941 年 7 月 20 日，法西斯分子在斯摩棱斯克郊区克拉斯宁斯克汽车公路上的前 105 号军事仓库建立了可怕的“杀人联合体”，在纳尔瓦军营的地面上设有分支机构。这里便是 126 号集中营，“德国法西斯主义对苏联公民犯下最大暴行的地方”。

营地的条件几无生存可能。“大”集中营是一排玻璃已被打碎的木棚子，其中一部分没有门，棚顶漏雨，没有炉子，没有天花板和地板，内部渗水、进雪，寒风刺骨。“囚犯们被安置在泥土地上，没有床上用品，甚至没有稻草。本可正常容纳 3000 - 4000 人的房间，德国人却赶进去近 3 万人……

泥土地面被搅拌得不成样子，腿被烂泥淹没到脚踝处。战俘们一个挨一个睡成三层。当霜冻降临，睡在下面的战俘被冻僵在泥里，而衣服则经常冻结在地上。

棚舍里面没有灯光。战俘们被带到简易木板房里。晚上，这里充斥着臭气，病号和伤员的呻吟声此起彼伏。没人得到任何医疗援助……伤寒和痢疾患者、伤员与健康人共处一室，后者也被感染了……”

苏军战俘集中营外的德国士兵

斯摩棱斯克某区苏联战俘集中营附近的 德国士兵

非人的生活与营养条件致使发病率与死亡率居高不下。而且，囚犯们还必须从事劳作。

病号若连续三天不出工，便会被毒死或者枪决。

“在 1941 年 7 月 20 日至 1943 年 9 月 25 日这段时间里，由于饥饿引发的营养不良、伤寒和痢疾的肆虐、冻伤、过度劳累以及血腥的法西斯恐怖，有 6 万名红军指战员在集中营中丧失生命〔24〕。”

战俘被用于最为艰苦的工作，往往在工作结束后就被杀害。1942 年 8 月，斯摩棱斯克市的众多战俘被动员起来建设加固防线，这项工作完成后，他们全部被枪决〔25〕。

众多“死亡集中营”之一是由希特勒分子在俄罗斯古老城市维亚兹马建立的。1943 年，该市幸存的居民起草的一份报告中写道：“从 1941 年秋天到 1942 年 5 月，战俘们没有得到任何粮食。他们每昼夜仅能吃到一顿腐烂的土豆粉……

德国人时常以饥渴折磨战俘。战俘被德国人用于修建防御工事，他们被迫挖掘战壕和掩蔽部。四轮大车上的重物由战俘代替马匹运送。落后者和衰弱无力者会被杀害〔26〕。”

德国人在其他集中营也采取了同样的做法。希特勒分子故意在各个阶段杀害战俘。许多人的死亡之路极为昂贵，从维亚兹马到斯摩棱斯克的行军中，15000 人里仅有 2000 人活着到达。

在斯摩棱斯克的各个集中营，至少有 11.5 万名战俘被杀害；在罗斯拉夫尔集中营有 12 万名战俘被杀；在维亚泽姆斯基集中营有 1.5 万名战俘被杀；在瑟切夫斯基集中营有 3000 名战俘被杀；在多罗戈布日斯基集中营里有 1800 多人被杀......〔27〕。

平民常常被关押在战俘集中营里，其目的也是为了进行精心策划的虐待和消灭。在斯摩棱斯克第 126 号集中营还关押着周围地区的平民，他们因支持游击运动和暗中破坏德国法西斯当局的活动而被关押在此。

这部分囚犯的生活条件更为恶劣：“他们没有食物，只能靠亲属的接济维持生存〔28〕。”

在组织战俘营和平民营的同时，希特勒分子展开了种族清洗行动。为此，在斯摩棱斯克以及该州的维利什市、罗斯拉夫尔市、鲁德尼亚市、瑟切夫卡市、莫纳斯特尔辛镇、希斯拉维奇、柳巴奇维和乌斯维亚梯等城镇建立了犹太人区。

据文件记载，斯摩棱斯克的所有犹太居民都被“极其残忍地”消灭。犹太人被转移至萨德基镇的犹太人区。

1942 年 7 月 16 日，在斯摩棱斯克被占领两周年之际，德国人用特制杀人车将犹太人从犹太人区运往格德奥诺夫卡镇。

“在途中，车里被注入毒气。被毒死的人都被丢弃在该镇外的大沟里。大约 1500 名犹太男子、妇女、老人和儿童被毒杀。”其他犹太人区也遭遇了同样的命运。

与法国、荷兰、丹麦等“真正的欧洲人”相比，俄罗斯人也被入侵者视为劣等种族。因此，他们要么被“利用”（被送往德国从事强迫劳动），要么被消灭。

1941年9月，斯摩棱斯克州韦利日五名苏联平民被法西斯押上平台准备处以绞刑

所以，根据文件所述：“在维亚兹马市被杀害和折磨的苏联公民总数超过 3 万人……

剩下活着的人，德国人强行把他们带到德国去服法西斯的苦役。所有其余 13 至 60 岁的劳动人口都被绑架。在维亚兹马市，只有不到 2000 人逃离了法西斯暴徒的暴行，他们在城郊和邻近的森林中的土屋、坑洼和废墟里苟且偷生〔31〕。”

占领者连婴儿和他们的母亲也不放过。其中一份报告指出：“所有的村民都被带到谷仓，被迫挖一个大坑。男人和女人皆被枪杀，孩子们则被活埋。”

在占领斯摩棱斯克市后，希特勒分子建立了血腥的恐怖制度，大规模枪杀平民……1942 年 4 月底，希特勒士兵几乎杀光了亚历山德罗夫斯卡亚村的居民。所有村民都被带到一座谷仓前，被迫挖一个大坑。男人和女人被枪杀，孩子们被活埋。共有 185 人死亡[32]。”

另一份文件说：“1942 年 7 月 1 日和 4 日，德国人在卡斯普拉枪杀了 235 名当地居民……他们是一群被剥光衣服的人。一些人被活着推进坑里，浇上汽油，烧死。小孩子在母亲的怀里被枪杀”〔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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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枪杀前的祈祷

这里还有一份文件，记载了 1942 年 5 月 28 日斯摩棱斯克州杜霍夫辛斯基区蒂托沃农庄遭屠村的事实。希特勒分子烧毁了村里所有房屋，并将 108 名居民驱赶到村边。德国人在反坦克壕沟里用冲锋枪近距离扫射，用机枪和榴弹发射器射击。老人和多子女的母亲被杀。

日期、事实、居民点的名称、枯燥的生命损失数字……它们的背后是活生生的人，他们有着自己的喜悦、关爱和悲伤的命运……送丈夫和儿子到前线，他们保护自己的亲人免受凶恶之敌蹂躏的承诺，失败和撤退的苦闷，手无寸铁的妇女和儿童在占领者的专制和残酷无情面前的恐惧和绝望……

我们能否了解他们——阵亡、被谋杀、渺无音信失踪的人们！能了解多少呢？他们当中只有少数人的名字和年龄流传至今。

在法西斯分子从斯摩棱斯克州布尔什沃村退却时杀害的亲人烧毁的遗体旁，一位老妇人正在哭泣）

在蒂托沃农庄发生了一场惨绝人寰的悲剧。谢列兹涅娃·阿廖娜，60 岁，与其子女玛利亚，22 岁；阿列克谢伊，18 岁；伊万，15 岁；齐纳伊达，13 岁，不幸遇难。科托娃·马丽奥娜，40 岁，以及她的孩子科里亚，14 岁；阿纳斯塔西娅，11 岁；维嘉，5 岁，也未能幸免。名单上有一位祖母、她的女儿和孙子。拉德诺娃·安娜，50 岁，其女儿阿库林娜，30 岁，还有阿库林娜尚在母乳喂养的孩子及 3 岁的女儿。

村里仅有七人幸存下来，他们皆身负重伤，被同村村民的尸体压在下面。他们描述了那恐怖的枪击场景：“伤员的呻吟声、疯狂母亲的呼喊声、年幼孩子的哭声交织在一起，伴随着冲锋枪的射击声、手榴弹的爆炸声，还有那仿佛野兽咆哮般的希特勒匪徒的笑声。”

不仅德国人和芬兰人（要知道，芬兰人也曾来到这里）在此犯下惨无人道的暴行，他们还成为占领者的“帮凶”。

那些叛徒的名字也被记录在文件当中：“在沃希迪村，盖世太保的旁边有一座独立的建筑物，里面设有一个‘秘密科’。德国人在那里豢养着一名刽子手，同时他也是德国人的翻译。

时至今日，居民们提及他的名字——科斯佳大叔时，仍会声音颤抖。这个名字曾被大人们用来吓唬孩子，而大人们自己也对其心怀恐惧〔35〕。

失去父母的孤儿

1943 年，那些失去父母的孤儿

希特勒在向西撤退之际，采用了焦土 战术

西撤之时，希特勒分子实施焦土策略：依照德国指挥部的命令，特种分队炸毁工业企业和大型建筑，捣毁学校、俱乐部、图书馆，将各个区中心和村庄的房屋付之一炬。

“……在许多地方，他们（德国人）把大片区域变成了‘荒漠地带’。

在占领期间（根据提交给紧急国家委员会的报告中信息），德国暴徒枪杀、吊死、烧死、活埋苏联平民，用杀人机车毒害他们，在雷区引爆炸弹，致使从襁褓中的婴儿到耄耋老人的 87026 名苏联平民以及 257723 名红军被俘官兵在盖世太保关押期间死亡。

此外，还有 81682 名苏联公民被押往德国充当奴隶。”

德国暴徒在斯摩棱斯克、维亚兹马、罗斯拉夫尔和雅尔采夫等州属城市展开大规模屠杀，致使 47060 名平民丧生〔36〕。德国法西斯占领者将州属的斯摩棱斯克、维亚齐马、雅尔采沃、贝利、维利日、多罗戈布日、鲁德尼亚等城市，以及伊兹德什科沃、萨福诺沃、杜霍什希纳、耶尔尼亚、瑟切夫卡、尤赫诺夫等城市也遭到严重破坏。〈......〉

在斯摩棱斯克市内，侵略者摧毁了 82%的建筑物（7969 栋中的 6550 栋），其中包括众多大型建筑物。发电站被炸，自来水管道被毁……26 栋医院和门诊大楼、33 所学校、儿童机构大楼、31 栋培养干部的高等和中等教育机构大楼以及 107 家工业企业皆被摧毁……〔37〕。

斯摩棱斯克州的 28 个地区里，有 2265 个大小村庄被德国人付之一炬〔38〕。

侵略者还妄图抹去俄罗斯人民的历史记忆：他们烧毁图书馆，摧毁或掠走文化财产，损坏斯摩棱斯克要塞城墙和两座塔楼，摧毁教堂——那些 12 至 17 世纪古老教堂建筑的珍贵遗迹。“在宗教信仰的建筑物中，只有大教堂幸免于难。”文件如是记载〔39〕。

如同 1812 年的法国人一般，希特勒分子对东正教教堂和“土著人”的信仰毫无敬畏之心。

在维亚兹马，“德国野蛮人亵渎信徒的宗教情感和俄罗斯人民的历史遗迹。在具有历史意义的三一教堂里，德国人建起了屠宰场，在礼拜五教堂中开设了马厩。该市内 14 座教堂中有 13 座被炸毁并烧毁，其中包括古老的建筑纪念碑：圣母教堂、韦坚教堂 、亚姆斯教堂和女子修道院。

为纪念从 1812 年拿破仑入侵中解放出来而建造的圣母升天大教堂也曾被德国人埋设地雷，准备将其摧毁……

俄罗斯维亚兹马古城被彻底摧毁〔40〕。

圣母大教堂鸟瞰

从德国飞机上鸟瞰圣母升天大教堂 （战利品）

斯摩棱斯克克里姆林宫虽历经重创，但依然矗立。其中著名的圣母升天大教堂奇迹般地在轰炸中幸存，然而保存在其内的斯摩棱斯克圣母有灵神像却不知所踪。

1943 年，解放斯摩棱斯克

把摩棱斯克从希特勒分子手里解放出来，是西方面军与加里宁方面军共同发起战略进攻战役的一部分。

为纪念伟大的俄罗斯统帅，此次行动被命名为“苏沃洛夫”，并于 1943 年 8 月 7 日至 10 月 2 日实施。在这次行动的框架内，先后进行了斯帕斯-德门斯克、耶尔宁-多罗戈布日斯克、杜霍夫奇诺-德米多夫斯克以及斯摩棱斯克-罗斯拉夫尔等前线进攻行动。

1943年8月7日至10月2日斯摩棱斯克j g

1943 年 8 月 7 日至 10 月 2 日的斯摩棱斯克进攻行动（战役示意图）

第聂伯河与德维纳河西部之间的地区被德军称为“斯摩棱斯克大门”。此地相对靠近莫斯科，随着其丧失，德国人失去了便捷的机场以及轰炸莫斯科的机会，而红军则打开了通往白俄罗斯的道路。此外，由于德军控制着基洛夫-斯帕斯-德门斯克-雅尔采沃和韦利日一线，距离莫斯科仅 250 至 300 公里，对莫斯科构成严重威胁。因此，德军统帅部高度重视守住“斯摩棱斯克大门”，并建立起强大的宽大纵深梯次配置防御。

在占领这些地区期间，敌军驱使战俘和平民构筑了强大的防御阵地，由 5 个总深度达 100 至 130 公里的防御地带组成，构成了所谓“东方之墙”的中心部分。杜霍夫希纳、亚尔采沃、多罗戈布日、耶尔尼亚、斯帕斯-德门斯克、德米多夫、斯摩棱斯克和罗斯拉夫尔等其他城市被改造成强大的抵抗枢纽，可用于进行环形防御，通往这些城市的通道均被铁丝网和雷区覆盖，主要方向的公路也都埋设了地雷。

榴弹炮在通过斯摩棱斯克周某地一渡口

牵引车拖着榴弹炮通过斯摩棱斯克州的渡口

我军部队不得不在森林沼泽地的恶劣条件下进攻，这严重妨碍了坦克和重炮的使用。况且，由于长时间降雨，土路变得难以通行，许多小河被水淹没。进攻部队的补给受到严重阻碍，从而导致弹药短缺。

在第一阶段（8月7日至20日），西方方面军部队打响斯帕斯-德门战役，加里宁方面军左翼部队则向杜霍夫希纳发起进攻。

在第二阶段（8月21日至9月6日），西部方面军部队投入叶尔尼亚-多罗戈布日战役，加里宁方面军部队继续推进杜霍夫希纳-德米多夫进攻战役。

在第三阶段（9月7日至10月2日），西方方面军部队与加里宁方面军部队协同作战，展开斯摩棱斯克—罗斯拉夫尔战役。与此同时，加里宁方面军左翼部队圆满完成杜霍夫希纳-德米多夫战役。斯摩棱斯克战略进攻战役总纵深达 200 至 225 公里。

反坦克炮兵师

反坦克师炮兵全力支援步兵向 斯摩棱斯克方向进攻

在 9 月 20 日战役的收尾阶段，最高统帅部向西方方面军部队下达任务：在持续进攻的同时，击溃撤退之敌，并于 9 月 26 日至 27 日占领斯摩棱斯克。9 月 21 日，加里宁方面军部队攻克敌人防御的强大枢纽，且在 9 月 24 日前挺进到斯突摩棱斯克以北 10 公里一线。

西方方面军突击集团于 9 月 23 日切断斯摩棱斯克—罗斯拉夫尔铁路，并在 9 月 24 日抵达索日河，从南面将斯摩棱斯克地域的敌军集团包围。此时，第 10 集团军的部队已突入罗斯拉夫尔市，随即展开激烈巷战。至 9 月 23 日，敌人的斯摩棱斯克集团已被东北和西南两面合围。到次日傍晚，我先头部队已逼近斯摩棱斯克突出部。而在 9 月 26 日夜，斯摩棱斯克彻底从德国侵略者手中解放。

苏军侦察兵语当地居民

苏联情报人员正与斯摩棱斯克居民交谈1943 年 9 月

为了“苏沃洛夫”行动的胜利，国家付出了沉重代价：不可挽回的损失超过 10 万人。在斯摩棱斯克的 13 个乱葬坑中，如今埋葬着超过 48000 人的骨灰，几乎皆为无名烈士〔42〕。

一支进入斯摩棱斯克的苏军小分队

苏联军队进入解放后的斯摩棱斯克 1943 年 9 月

战争结束后，苏联军事指挥部竭尽全力恢复斯摩棱斯克的正常生活。五个总容量为 100 千瓦的移动发电站为军人医院、恢复重建的医院以及市属和州属机关供电。西方方面军的道路工程部队先是铺设浮筒，随后建成一座高水位桥梁。

Е.Х.邦达列夫中校指挥的联合工兵旅的工兵排除地雷、炸弹和定时炸弹。在极短的时间内，他们拆除了 5000 个爆炸物〔43〕。

苏联工兵在扫雷

1943 年 9 月，苏联工兵现身解放后的斯摩棱斯克大苏维埃大街。

1943 年 9 月 25 日，前线诗人 A.T.特瓦尔多夫斯基随西方前线军队的先遣部队一同踏入家乡斯摩棱斯克。他写道：“初入斯摩棱斯克，第一印象便是这座城市在过去的两年里仿佛一直处于燃烧之中。街道上烟雾弥漫，炸毁建筑物所产生的刺激性灰尘在空中飘浮。”

前线诗人亚历山大·特瓦尔多夫斯基站在家乡的土地上

诗人亚历山大·特瓦尔多夫斯基站在斯摩棱斯克州扎戈里农庄那已化为灰烬的家乡土地上。

斯摩棱斯克居民 A.П.霍米奇是斯摩棱斯克保卫战的见证者与参与者。他回忆起城市解放的第一天：“若你能看到 1943 年 9 月 25 日的斯摩棱斯克，在它的解放之日！那时在城中行走几无可能：一切都在燃烧，四处皆是撕裂声与轰鸣声。

曾经的花园之地如今堆满木柴，还有人和马的尸体。那里，曾经矗立着一座亚麻联合工厂，如今却竖起一排排绞刑架，每个架子上都吊着几个人……

半毁的房屋透过凹陷的窗户望去，犹如一只空洞眼眸的骷髅。在烟雾笼罩的废墟之中，人们难以辨认出自己的家。唯有克里姆林宫那锯齿状的墙壁在诉说着，这是我们的斯摩棱斯克。这一切，令人难以忘怀，永远难以忘怀。〔44〕”

废墟里的斯摩棱斯克

法西斯军队撤退后，斯摩棱斯克全景 一片废墟

同样是在 1943 年 9 月，斯摩棱斯克的圣母升天大教堂内，古代圣像原本空缺的位置被一幅早于 1535 年绘就的古老摹本所占据。这幅摹本所展现的是圣母奥迪吉特里亚守门圣像之有灵神像。

圣母奥迪基特利亚圣像

战争记忆

战后，斯摩棱斯克重建了自己的建筑，满怀敬畏地纪念着那些保卫者。在广场和公园里，青铜铸造、花岗岩雕刻的保卫者塑像随处可见。游击队员纪念碑，是为了纪念苏联英雄弗拉基米尔·库里连科（1924 - 1942）而设立。斯摩棱斯克，承载着厚重的历史。

1812年战胜拿破仑的俄罗斯军队纪念碑

1941-1945战胜纳粹德国法西斯纪念广场永不熄灭的火炬

在城市的最中心，要塞墙附近建起了一个广场。在这里，后代人对祖国保卫者——1812 年和 1941 - 1945 年两次卫国战争的军人的感恩纪念汇聚一处，它便是英雄纪念广场。

1812年殉国俄军英雄雕像

这种独特的结合使得斯摩棱斯克纪念馆别具一格。即便在莫斯科，也没有这样的纪念碑。

英雄纪念广场一瞥

尽管斯摩棱斯克伟大卫国战争纪念碑在许多方面与莫斯科纪念碑相似：血红色砖墙、永恒的火焰、英雄城市的方尖碑……

M.A.叶戈罗夫在斯摩棱斯克接过来自莫斯科的永恒之火炬。

1968 年，M.A.叶戈罗夫在斯摩棱斯克点燃永恒的火焰。1968 年 9 月 28 日，在纪念斯摩棱斯克从德国法西斯侵略者手中解放 25 周年的日子里，这团永不熄灭的火焰由一辆装甲运兵车从莫斯科无名士兵墓采集而来。苏联英雄、斯摩棱斯克人 M.A.叶戈罗夫亲手点燃了这团火焰。

1945 年，正是这位叶戈罗夫在帝国大厦楼顶扬起那面胜利的旗帜。

М.А.叶戈罗夫在纳粹德国帝国大厦楼顶挥舞苏联国旗

1973 年，在广场附近开设了“1941 - 1945 年伟大卫国战争期间的斯摩棱斯克大道”博物馆，里面陈列着 1941 年斯摩棱斯克战役的透视图和其他展品。

斯摩棱斯克大道博物馆

斯摩棱斯克大道博物馆内透视图

在这里，古老的斯摩棱斯克克里姆林宫的墙壁下，长眠着为解放斯摩棱斯克边疆区而战牺牲的军人，在城市医院因战伤去世的军人，以及知名的斯摩棱斯克勇士……

斯摩棱斯克大道博物馆内展品

1943 年秋天，西方方面军军官的第一批 12 位军官墓葬落成。随后在 1944 年、1945 年、1947 年……陆续有新的墓葬增加。如今，这里有四十个墓碑，上面镌刻着士兵、军官、游击队员的名字。

“战地闺蜜”坦克机械师兼驾驶员玛丽娜·奥克佳布尔斯卡娅

他们当中有女坦克兵、“战地闺蜜”坦克的机械师兼驾驶员——苏联近卫军巾帼英雄 М.В.奥克佳布尔斯卡娅中士（1902 - 1944）；

“战场闺蜜”坦克

苏联英雄、近卫军中士玛利亚。·瓦西里耶夫娜·奥克佳布尔斯卡娅 （1902-1944）之墓

青年英雄、游击队员弗拉基米尔·库里连科（1924 - 1942）；

青年英雄、游击队员弗拉基米尔·库里连科（1924 - 1942）；

传奇的近卫军中士 M.A.叶戈罗夫（1923 - 1975）……

永不熄灭之火

唯有一座墓碑既无名字也无日期，那便是无名战士之墓，它象征着成千上万的无名军人长眠在斯摩棱斯克土地上的兄弟公墓里。为他们还建立了纪念碑，他们的鲜血浇灌了斯摩棱斯克大道的土地。

英雄永垂不朽！

作者：弗拉基米尔·内米琴科夫

（2023 年 9 月 25 日）

图文：俄罗斯网站

翻译：黄大林

（本文的数据和相关文字援引自相关报告、回忆录、文献、书籍等的公开出版物，计有44处。限于篇幅，未予翻译。译注）

作品声明：内容取材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