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处在了十八九岁,一个尴尬地不上不下的年纪。没有二三十岁的成熟,缺乏足够的自信和沉稳面对未来;也少了十多岁的稚嫩,不再对人情世故大大咧咧。于是,我们慢慢地、慢慢地开始成才,包括适应一次次的遇见,学会如何一次次的分别。
大概是从小就不喜欢和别人挥手说拜拜的缘故,至今,我都保留着不说再见的习惯。
但是,渐渐发现,分别这件事总是无法避免。在经历过一定次数后,我大致将它分为了两类,离别与别离。
有人说,你走了,此座城市就是拔掉的牙床,舔时痛,不舔时空荡。总之你记得,离别是不对的。
印象中,最为深刻的离别是在高一,爷爷的突然离开。
爷爷离开的那个下午,我安静地坐在教室沐浴着温暖的阳光。
家里人本想隐瞒这一切,事后发生的第二天,学校提前放假,妈妈来接我,我才知道这件事。当时在寝室,掩饰不住内心的悲恸,眼泪还是涌了出来。
我赶忙收拾行李回了家。
家里已经布满了白色的布幔,搭起了灵棚。可到处都是爷爷的痕迹,门前的菜,是爷爷种的,旁边的茶杯,是爷爷喝水用的,衣架上的帽子,是爷爷经常戴的,就连墙壁上的挂钟,也是爷爷才不久换上的新电池。
可是,爷爷却躺在那里了,永远不会再醒来。
爷爷下葬的那天,几个姑姑哭到直不起身子,伯伯哭到跪在地上,奶奶也哭到被人搀着站不起身,嘴里一直在喃喃地向我念道:“琰啊,你爷爷没了。丢下我一个人怎么办啊……”
爷爷活了76年,按家乡习俗说,这算喜丧,已是长寿。
生死因果都是人之常事,我并非全然不能理解,但伤心也是避免不了的。
家乡的天空上又多了一颗星星,屋后的土坡又多了一颗青松,我想,那就是我的爷爷。
这也算是我对离别感受最真切的一次。人生可能会面对很多离别,亲人,朋友,恋人,同学等等。而这些有的是暂时的,有的是永恒的,离别最伤感的便是我们无法控制,生老病死、世事变迁都难料。
说到别离,生活中倒是很常见。最近的一次就发生在前两天。
与我分别的是一个男孩子,我们年纪相仿,同在一个驾校学习练车,他比我早来这里十多天。
我的性格属于慢热型,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总是不适应。起初,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一直对学车犹豫不决,实在没办法了,才硬着头皮来了。
这里的学员可以说包含了各个年龄层、各种职业,大家坐在一起都有说有笑。我选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只能低头玩手机掩饰内心的孤独。
“你什么时候考科目一呀?”他摘下了鸭舌帽。
我们的交谈就是以这句话为开场白。
后来,一起聊到各自的学校,一起聊到有趣的事,他带我融入到这个圈子里,他教我一些开车的技巧。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其自然。
直到有一天,他对我说,这可能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明天,我就要去考试,以后就不会再来了。
突然,我不知道如何去接下面的话。如此明显的别离,我唯一能做的就只剩下祝福,“希望你明天考试顺利!”
“谢谢你!再见!”
最后,我们甚至连对方的联系方式都没有留下。即便都知道一旦分别谁也无法预料下一次重逢,可能没有重逢,这句再见就是一辈子。
但别离就是这样啊,带着点淡淡的伤感和对未来无限的可能与憧憬。
看出没有,离别多伤感,别离多文艺,人生难免会产生很多分别,我们亦要冷静区分也要珍惜一切!
舒婷有写过,要是没有别离和重逢,要是不敢承担欢愉与悲痛,灵魂有什么意义,还叫什么人生。
直到现在,我还依然对离别和别离抱有一定的执着,尽最大可能去逃避。
就在我最心爱的笔记本的封面上还留有梁实秋先生写的一段话,我不愿送人,亦不愿人送我。对于自己真正舍不得离开的人,离别的那一刹那像是开刀,凡是开刀的场合照例是应该先用麻醉剂,使病人在迷蒙中度过那场痛苦,所以离别的苦痛最好避免。“你走,我不送你;你来,无论多大风多大雨,我要去接你。”我最赏识那种心情。
然而,我也期盼着,终有一天,我会更加懂得,离别和别离,是成长的必修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