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小柒:
再过四天,就是你的阳历两周岁生日了。从去年三月三日我们举家来到休宁,这一年过去,看着时光在你身上发生的变化,作为妈妈,我真切感受到了生命的神奇,岁月的美丽。这一年,爸爸妈妈和你一起都经历了蜕变式的成长,我们真心感谢你为我们带来的这一切。
自从两年前的八月你传递给妈妈一个神秘又激动的信息,到今天你可以自如地跟我们对话交流,这中间的岁月,我们叫它相互成全。
因为有你,妈妈的生命得以沉淀反省,一路上妈妈勇敢过,跌倒过,脆弱过,迷茫过,同样也不屈不挠地战斗过,并将一直快乐热烈地战斗下去,只是所有从我身上生长出来的鲜花也好,稗草也好,到你这里,统统都学会了低眉莞尔。是你这个柔嫩鲜活晶莹剔透的小生命,照见了我最深最真的心,让我看见了爱和慈悲,柔软与宽容。
曾经我是一个任性的大孩子,因为你,我努力把性格中的那种芒刺硬生生地折断,有时扎得我满身鲜血,可是当我忍住并学习控制导引它们给我的生命提供另一种能量时,奇迹就发生了,我收获了你的爱,家人的疼惜,朋友们的欣喜。我冒进急躁,可是面对你,我知道要给你一个冷静平和的回应,要让你的生命不沾染类似我的不良的个性影响,我已有这个意识,所以无论现实有时候有多窘迫,我都不能让你感受到惊恐不安,我学着平静,事前三思,有效沟通,不无谓消耗正能量,不让自己陷入消极的情绪循环。
因为你,我看到曾经不完整的童年带给我的致命的损伤,我发誓不让我的原生个性在你这里无节制的延伸,我努力开荒,让生命一寸寸豁亮,把无知,恐惧,狭隘,浅薄,以及人性深处的自私和黑暗一点点吞噬,我渴望着开阔,渴盼着辽远,向往着飞翔,我深知我只是我,你的一切刚刚开始,那无限深隧与浩瀚的人生,那谁也无法预测的无限可能,在你小小的心里,就是希望。我有时常常不知我是谁,可是和你在一起,我却无比清醒地看到我之为我的意义。
你经由我的身体来到这人间,你把生命神奇的密码带出来让我和你爸爸穷尽一生去解析,你从生命的溪流冲决而下,把晨曦的第一道曙光的甜美带给我们,把天地大生命循环的秘密传递给我们,你带着上天的恩宠而来,有时,握着你暖暖的小手,一股感动的爱之流涌遍全身,那闪电般的幸福的暖流,浸润丰富了我们的灵魂,你,就是灵魂之海永不疲倦的浪花,你激荡着生命的喜悦,让我们的三人世界一直闪着爱之光。
当我的生命经历了多年的寻找,到你这里,我才算洞察了一点生命成长的规律。生命最初的三年,爱与安全,无条件的满足与陪伴,我们都在努力达标,也尽心去学习,所以,不论是爸爸还是妈妈,为能给你足够的安全,合理的成长空间,给你一个不断开放敞亮的朝向,我们一直孜孜不倦。我和你爸爸的能力和智慧都一般,我们也不是各自生命职业领域的成功者,但是我们一直在努力朝向那个更好的自己,我们爱你,同时我们也深爱我们自己。有时我甚至觉得自己才是更自私的那个,我总以为我做好了我,你就可以成为你,但事实是,我们两个的成长都离不开你爸爸的无私成全。我为我自己,而在你尚不能为你自己独立选择的情况下,你的健康,快乐,完整的心智成长,只有爸爸能给你了。
爸爸给了你无微不至的照顾和超越一切的爱,给了你有质量的成长陪伴,在你生长的每个敏感期,是他给了你充分探索的爱的空间。爸爸一路都在学习,阅读各种育儿书籍,搜集各种绘本故事,也在积极尝试各种人生的可能。我们都在跟着你成长,并在你的成长中深切体验到生命重新拔节的欢乐!
爱与自由,成长与探索。从最初的身体满足,到现在的阅读引领。我们的家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你还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我们的阅读就开始了。在妈妈刚怀孕的那个八月,妈妈听干老师讲完了《庄子》,然后回到江南,开始了个人生命中最饱满的自由阅读期,从妈妈一直喜欢的历史小说开始,从前四史到各种英雄传记和演义故事,还有中外神话,杂谈野史以及当代小说,在南京的那一年,陪二爽哥哥一起,妈妈又追了好多经典童书,等你真正出来看妈妈读书,那以后的时光就更美好了,因为妈妈一直很渴望的亲子共读就可以真正启航啦!
从妈妈追随团队到罕台开始,妈妈就一直在囤积绘本和童书,家里的哥哥和姐姐就是一路跟着妈妈推荐的童书长大的。你的二姨特别爱学习,在二姨家的那一年,我们不用买新书,那些经典绘本已足够我们享受。每天晚上妈妈读故事给哥哥姐姐听,你也在边上听着。三个月时,你清晰地发出了mama的音节,虽然不是那么明确所指,但着实让妈妈欣喜若狂。从那以后,妈妈阅读的劲头和动力更足了,除了看我自己喜欢的书,我还坚持睡前听音乐听评书听英语,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被吸引,总之,我就单纯傻傻地认为,我热爱,你也会跟着热爱,因为,热爱这种生命状态,真是装不出来的。妈妈的生命气息,你一定可以感觉到。
随着你的各种敏感期到来,我们一点点感受你的生命在蓬勃生长。触摸,拍打,哼唱,学话,等你蹒跚学步,你的天地开始阔大起来,跟着音乐节拍,你可以情不自禁地舞动身体,看着楼下跳广场舞的奶奶,你也一招一式学得有模有样。从去年过来,妈妈一直都在忙于适应新的工作节奏,都是爸爸带着你,每天给你读故事,一开始你专注于各种布娃娃玩偶,以及各种小玩具,听得并不专心,但我们知道你在听。因为我们停下来时,你也会不由自主地停下来张望。你是在确认,这个故事是到此结束了吗?后来,妈妈开始一个人故意把故事说得更夸张有趣,还常常笑出声来,这下你开始主动靠近妈妈,跟着妈妈看书了,你是想看见那让妈妈发笑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妈妈心里窃喜,但依然不强迫你同步跟进。
家里的书都散放在各个角落,随你拿,最初,你看着玩,就随手撕,把书当成跟球球一样的玩具,尝试它的弹性,硬度和各种你从其他玩具身上体验到的感觉,有段时间,你的动作敏感期,家里的书真是悲惨啊,为你买的几套布书,你看多了,不再感兴趣,撕又撕不动,你就直接忽略,只有一本带声音的布书还一直能吊起你的胃口,你一直对它算是温柔,直到我们搬进新家,你还一直对它不离不弃。这算是你第一本珍惜的书了吧。
书里有很多神奇的经历,你看着看着就习得了,看各种脸,你跟着哭,跟着笑,看小鞋子走一走,你跟着蹦跟着跳,看老奶奶拔萝卜,你也喊爸爸和哥哥一起来,看好饿好饿的毛毛虫,你也啊呜啊呜学着吃东西,看见小狗,你就汪汪叫,看到小猫你就喵呜,看到花,你就开心,看到电话你就要拿妈妈的手机,看到各种好玩好吃的,你都能从家里找到对应的物品。最喜欢你看到布娃娃的情景,抱着你自己的娃娃就再也不肯松手,吃饭时想着它,睡觉也抱着它。你对小狗的热爱胜过一切,有时妈妈都忍不住想给你抱个小狗回家,可理性的爸爸还是坚持要等你到四岁以后,他希望小狗不仅是你的宠物,还是你的玩伴,你的成长朋友。这一点,妈妈认同。
后来团队的马玲老师在杭州开设永无岛阅读馆,妈妈申请做了第一个大海盗,妈妈给小柒领到了107号阅读岛,我们的打卡共读也就正式开始了。那是去年12月18日,妈妈记得很清楚,白天爸爸带你读,晚上爸妈轮流带你读,那时的你已能说出很多词语,甚至句子,共读的时光总是美妙,当初那些看似随意播撒的种子开始萌芽生长,从你嘴里常常冒出很多词语,让我和爸爸听得莫名其妙随后又恍然大悟。感谢肖丽娟老师每天帮你做打卡记录,后来小荷老师也帮你做了很多记录,再后来,就是妈妈帮你做记录啦。这真是一趟非常美妙的旅程,我们把阅读当成最好的旅行,一路探索,并结合我们的日常生活进行记录,这样,我们坚持走着,以后,就可以清晰地看见小柒的成长轨迹啦!
陪伴你时间最长的还有一套就要算《小猪佩琪》系列了。寒假我们去桂林,在南京机场,你一头钻进候机厅的售卖店,听妈妈说没钱买零食,你就开始去抓书,然后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抱着一套书一路大喊小猪佩琪一路直奔收银台,妈妈真是惊呆了。妈妈啥时候给你看过佩琪呢?后来爸爸说他给你看过这个动画片,原来,读过的书看过的故事你都记得。出门旅行,一路上每晚都不间断,我们反复讲佩琪和带着的几本书,直到寒假结束,你在外婆家又呆了快一个月,这套书和《去森林散步》《乌鸦面包店》等五本书已经刻在了你的脑海。每晚洗好脚,你就拉着爸爸妈妈,让我们放下手机,讲故事,这时候,我们都是最听话的孩子。
在外婆家过了一个长长的寒假,妈妈先你和爸爸回来工作,我们第一次分开超过二十天,等你回到休宁,看到妈妈,你激动地哭了,听外婆说,临别时,你也哭得跟个泪人一般,把外婆外公的心都哭湿了,小小的你,知道故事里的悲欢,也同时体验着人生的悲喜。你的敏感丰富,从读书和行走中慢慢开始生长了。
除了各种绘本,经典儿歌也一直陪你成长,更可贵的是,这些儿歌都是爸爸唱给你听的,妈妈给你放的视频儿歌是有限的,很多传统儿歌,都是爸爸学着唱给你听,有些连妈妈都没听过的。(可怜吧,其实妈妈的童年也是不够丰富的,好在,妈妈一直不缺爱和温暖,有田野和故事,这个要感谢你外婆的远见卓识了,因为你的外婆就是一个现代“孟母”,这是另一个版本的故事,以后慢慢说给你听吧。)
昨天我还跟你爸爸感叹,小柒怎么突然就会唱这么多儿歌了呢,像小兔子乖乖,小星星,拔萝卜,虫儿飞,小柒听着小星星和虫儿飞就要流泪,一听拔萝卜就开心了,爸爸说,儿歌放出来给你听的效果肯定没他亲口唱得好,这些都是他天天陪你唱的歌呀!亲爱的小柒,妈妈天生五音不全,也一直羡慕你爸爸的好嗓门,这下,最得益最幸福的还是你呀!
回到现在,你每天无比欢喜地期待妈妈和哥哥放学回家,早上要跟我们一起上学,跟不成,就哭着不让妈妈上班,你一点点表达你内心的喜怒哀乐。你的心愿好小,小到有爸爸妈妈在身边就开心地左看看右摸摸,生怕失掉一个,又觉出此刻的美弥足珍贵。有好吃的,你开心,并乐于分享,看到花,你就忍不住要去闻闻,摸摸,看到小狗,你便挪不开眼睛,看到什么,你都问好,离开就说再见,爸爸妈妈帮了你就说谢谢,你的一切变化,都让妈妈惊讶又喜悦。
每天就这样感受着你的变化与成长,享受着你带来的美好与欢喜,有时候妈妈常常也莫名的恐惧,这个恐惧不是因为生活本身,而是对生命正常走向的一种敬畏,但是妈妈很清醒,这是谁也无法逆转的规律,妈妈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利用生命中的时光,把自己的生命打磨得光亮,把我们共度的岁月变成日后美好的回忆,把一切经历都酿成酒曲,让岁月发酵,让生命调制,让我们都成为独特的那一杯!这就是我们此行的唯一使命。
亲爱的小柒,感谢你的到来,让我和爸爸收获爱,收获生命的完整,有你,有家,有暖,有希望,有余下岁月我们一起开拓,妈妈感觉此刻,就是最好的时光!
两周岁的你,现在看不懂这些,妈妈也写得比较杂乱,但这是妈妈的心声,用这样的方式,记录我们共度的时光,与其说是留给你,其实不如说是留给我们以后的分别时光,妈妈相信,有这样的生日礼物,对我们彼此,都是最好的馈赠!
写于3.11日去芜湖路上
完成于3.14日晨山学校太阳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