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确定自己是真实的,就像不确定这屋子里所有的人,看那些纤细的四肢和粗糙的双脚,一对对爬满黄垢的眼睛珠子飘忽不定,他们关节肥大的拇指总按相似的频率敲击着水杯,敲击着托盘,敲击着淀粉和油脂做成的各种点心,看那一地的饼干渣子就知道他们的内心有多么不安定。每当音乐声响起,他们便逐一扭动起僵直的身躯,脊椎弯曲成夸张的弧度,他们大声吼叫就像对面站了一群失聪的聋子,他们偶尔也会大笑,但我却听不见这声音,我只能看到那一张张大嘴快要撑破了消薄的脸颊,蹦射出数颗粘有绿色残渣的假牙。好吧,我忍耐,因为我理解他们的焦躁与不安,我和他们的结局都一样,只不过我更清楚之后会发生些什么,因此我如往常一般安静而平和的坐着,等待一道光亮,那时我只需咧嘴微笑,咧的越大越好,露出我刚刷的白净的牙齿,咧到嘴唇打颤肌肉疯狂的抽搐,之后房间便会暗下来,再眨眼时……我们、所有人都被放在了照片墙上。
“看,我照的大家多漂亮!”
“哇,你这相机不错呀,包间里这么黑都照的这么亮。”
“那可不是,快快,都发微信朋友圈。”
“别忘了给我点赞啊。”
我就知道,每次的结局都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