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遥望天边二十载,雨打路上有心人。在一次次来回高速的路上,猛然间惊觉,自己曾不愿步入的年纪。
年纪大并不是可怕的事情,最可怕的事情是,年纪越来越大,思维也越来越僵化,人还活着,灵魂却死了。
从上大学开始就一直在迷茫中度过,也一度疯狂地寻找过生命的意义。找到二十五岁时,发现生命最大的意义就是赚钱。也正是从那时起,我的灵魂已经被定格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似乎除了赚钱这件事外,其余之事都是附加,即使是生活,即使是工作,斗不过是赚钱这件事下的附加项,因为只有赚到了钱才会有生活,才会有工作。
好像这件事不太对,却又不知错在哪里。看着别人谈理想,总觉得那是有钱人的玩意,和囊中羞涩的人无关。
寻找理想的人,要么是疯子,要么是天才,剩下的都是闲的慌的。
于是,我的身上也开始多了一种味道——铜臭味。
(2)
记得以前我也曾想过做个物理学家。其原因是我只愿和客观世界打交道,至少不用去理解别人那些“委婉”的说法。
与客观世界打交道是轻松的,但也是极有难度的。轻松在它就在那里,只要会理解了它,它不会变;而它又难在你需要花世界去为“理解”做很多准备工作,比如高数,若是再遇到些高端问题,你还得会英文,毕竟很多前沿科学都是英文论文。
我与自己理想彻底诀别,就是因为我无法下定决心心无旁骛的去挑战它。我想得更多的是以后能挣多少钱,以后能会不会比其他同学朋友活得差。
本来的两点一线,被我搞成了树状体。一件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事情,被我弄得再复杂不过。原本只需要耐心做下去的事情,我会左右评估。
于是我做事的能力没有加强,反而评估的能力加强了。但评估永远不会带给我收益,只有做事才会。
(3)
在听到大学同学纷纷留学后,我又按捺不住了。
但按捺不住有什么用,当你应该学习时,你选择了思考人生;当你应该义无反顾往前冲时,你选择了原地评估;当你应该奋斗时,你自然而然地选择了安逸。
回想起来,其实我的面前并没有谁在阻碍我;而让我停下来的,一直都是我自己。
(4)
惯性,是最可怕的一种性质。有时候我觉得牛顿就像个恶魔,他发现的惯性不仅适用了物理学,也适用于我们的(至少是我的)生活和工作。
简而言之,惯性就相当于心理学中的“舒适区”概念,人永远都会停留在让自己舒服的空间里,这也是惯性使然。你去到任何一个聚会,你都会先找找有没有自己的熟人,然后会习惯性地和熟人在一起。一个不爱说话的人,他会为不爱说话找一百种借口,即使找借口时所说的话已经超过他本该说的话。
更为可怕的是,当我习惯于自己的惯性后,我连逃开它的能力都丧失了。就如同我二十五岁时就失掉自己一样。
我忘掉了曾经告诉过自己的一句话:真正能赚钱的人,就是将自己的理想做到极致的人。
我也不知道那时才高中的我怎么能说出这么经典的一句话,我只知道,那个时候,我愿意为理想而将每件事做到最好(我大学时候上的985、211就是个实例)。
可现在,我除了想赚钱,就压根没有把手边的每件事做到极致。除了想得更多之外,做得反而是更少的。
(5)
都说“傻人有傻福”。其实人家未必是傻,只是人家做得更专一,更用心罢了。
正如杨绛说过的一句名言:“你的问题就是书读得太少,而想得太多。”
连史记都没读过,偏要和别人争论二十四史;连量子力学都没学过,偏要和别人争论薛定谔的猫;连高数都没念过,偏要和别人讨论哥德巴赫猜想。
想得太多,做得太少,只能永远呆在山脚。要想“一览众山小”,只有靠自己一步步往上登。
也许我未必能找得回我的灵魂,但至少我开始明白,我应该找回我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