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条鱼，鱼。没错，准确来说，是一条  草鱼，在这家店，被称为鲩鱼。

  我没有名字，但是有n种做法。在箱子里吸着二手氧气，维持着我仅剩的生命。我爱游着，因为可以证明我活着。

    那日，我游着，简单的游着。有多简单呢？就那么简单吧。一个孩子蹲在我的面前，盯着我，我盯着他。就那样盯着，空洞的盯着。他既没有用手挑动我，超出我的意料。他的眼神深邃，像我一样。

    他走了，被驱赶走了。来的是个女人，他在水里捞了，捞到了客人晚餐的主角，我。他扼住我的咽喉，我会望着空的水池，不做无谓的抵抗。

    我大口的喘着气，下颚张大着，吞下一团空气，但只能嗅到一丝烟草气味和油烟。那孩子双眼被遮住，那布的后面是我的尸首，残剩的鳞片和可食的部分。这是死后，那全部才被撤下，他的那眼回眸，正是我的死眼。

    我被做成了佳肴。人们品尝佳肴，但谁又会想到佳肴的原貌呢？不就是一条没有价值的鱼吗，等鱼加了肉字后，才有了价值。

    再可口的食物，也不过就是一具可怜者的尸首，被缀上其他生命的尸首罢了。

我又和那孩子对视了，他的母亲把鱼眼睛夹给了孩子，“吃眼补眼”。

    那孩子摇摇头，“我不吃鱼。”

    哈，我的死，让一个人不吃鱼了。

    希望他也别成为鱼吧。

文/潜如        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