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硬汉高仓健, 《远山的呼唤》绝美而短暂的北国之夏

北海道的晚霞,有着粗犷的美艳;北海道的夏花,饱含热烈之奔放。一个普通人的故事,在北国发生,似脉脉流水,细腻且清澈,润物而无声;又似山野牧歌,婉转低回……而故事,却拥有者余韵悠长的结尾。

于中午休息之时,重温了一遍由东洋硬汉高仓健主演的影片《远山的呼唤》,这部80年的东瀛作品比我岁数还大,但它平实中见厚重的魅力却再次撼动我心。

《远山的呼唤》剧情并不复杂。田岛之妻因无法偿还高利贷而自杀,而债主却在葬礼上的对亡者冷嘲热讽,这使得田岛激愤杀人后而亡命天涯;年轻美貌农妇民子在两年前丈夫意外身亡,她一个人经营着丈夫留下的农场并辛苦的养育儿子,守候丈夫生前所留下的回忆。在一个大雨的冬夜,杀人逃亡的田岛为了避雨,来到民子在北海道经营的农场小屋,从此便闯进民子看似坚强却清冷孤寂的生活…..一段美好且凄美的故事就这样开始了……

这部由日本大导演山田洋次导演的影片不但抓住了岛国人的心,同样也感染了邻居中国人的心,无数老一辈的国人为之感动,高仓健和倍赏千惠子的形象让人们留存心底。值得一提的是山田洋次的多部影片在内地大火特火,在东南亚南阳一带也大卖,这其中便包括我们熟悉的系列电影《寅次郎的故事》以及高仓健的另一部大作《幸福的黄手帕》。

在这部《远山的呼唤》中,山田洋次在人物的塑性方面,将对男性阳刚崇拜倾向,创作成为一种“男强女弱”画面。影片中,两人初遇的雨夜,民子正巧撞见更衣时的田岛,高仓健饰演的田岛一身壮硕粗犷的肌肉展示在民子面前,也展示在无数观众面前,在80年代,高仓健成为中华大地女性们心目中的男人。迅速刮起一阵硬汉风,导致唐国强的奶油小生形象受到一定的排挤。

山田洋次的这段拍摄并非作为两人情欲萌生的暗示,而是对男子汉阳刚气概的着重强调。正是这种男子汉气概让田岛在农场期间,对料理店老板(虻田)骚扰民子的适时解围,与他拯救民子受伤时的抱在一起的一幕,完全就是人们心目中英雄救美的典范。强和弱,男与女,保护和被保护形成一幅浪漫画面。

当田岛以一人之力对决虻田三兄弟时,那种胜利者的形象,一如影片以慢动作镜头刻意呈现他驭马英姿,都是作为剧中人所崇拜的阳刚形象的再次刻画:不论是对决失败的虻田三兄弟,或是欠缺父亲认同形象的武志(民子的儿子),以及一个需要男人作为依靠的女人。

但这种英雄气概反倒让民子意识到自己身为寡妇应与男人保持的距离,这种欲求又不敢求的感觉始终抓着观众的心。当田岛再次造访农场之时,两人始终谨守分寸,彼此间的互动也仅止于工作上的需求,暧昧未曾萌生,不论是问名字、送饭还是添被褥,民子总是透过儿子代为传达。

这一叙事安排,一方面展现了民子复杂的内心状态,同时也诠释了武志对父亲形象认同的契机。正是那份隐藏在坚毅表面下的隐隐孤寂,使得民子住院返家后的看见儿子对田岛的那份亲昵互动,顿时了解一个儿子对父亲的渴望;间接地,她才透过这份感受第一次意识到,她除了是一位母亲,同时也是一位女人。她同时需要一个男子汉在保护自己,来关心自己,来爱自己……

本片最成功之处,正是借由这份含蓄而压抑的情感表达,反覆积累情绪,直达结尾令人动容一瞬。

影片结尾的告白戏码将本片挤压的情感推向高潮,民子透过虻田的配合演出,在火车邻座上,道出自己愿意等候“丈夫”归来的心声。在这个告白之中,民子一方面要让田岛明白自己愿意等候他出狱的心声,同时也暗示田岛自己愿意成为妻子的决心。

那条为田岛拭去泪水的黄手帕,作为民子临別前的赠物,除了是一种表达思念的象征外,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山田洋次对自己上一部作品《幸福的黄手帕》的一种对照延伸。这一刻,不知道多少人为之落泪,人们都在祝福这两个人,每个人都期望田岛能够早点出狱回到民子的身边,来完成一段王子与公主的故事。

一条象征思念的黄手帕,在此串连了两部动人的作品,山田洋次的通俗剧看似煽情催泪,却是以细腻而坚实的人物情感为基础,所谓的雅俗共赏,约莫如斯。

故事太美,可惜高仓健却在前些年离开人世,而倍赏千惠子也已经老去,但美好的故事却依旧继续演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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