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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听说娟子从北京回来了,我们几个昔日好友便约好,晚上一起去她家聚聚。在这几个朋友当中我和娟子感情最深,我俩有一年多没联系,也没见过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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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两家离得不远,不一会就到了。
走进她家,屋内装修的精致豪华,一百平米的大房子里,只有她和孩子两个人住。娟子穿着时尚,一身名牌,一头黄色的大波浪卷发披散开来,浓黑的眉毛下面是一双画得乌黑的眼睛,涂抹的红红的嘴唇特别晃眼。我被她的这种装容怔住了,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三五好友已陆陆续续到了她家,娟子招呼大家坐下。她们个个都画了眉,粘了假睫毛,涂了口红,看得出是经过精心打扮过的,这对于素面朝天的我来说,和她们坐在一起特别显得格格不入。
她们说着,笑着,打闹着,看起来非常开心,娟子拿出一盒香烟,分发给大家,顿时屋内烟雾缭绕,笑声不绝,叽叽喳喳,好不热闹,此时我的内心却感到无比的孤独,我不抽烟,也不知说什么,透过朦胧的烟雾,昔日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看上去竟显得那般陌生。有时人多热闹的地方,居然比一个人待着还孤单。
她们聊穿着打扮,名牌服装,高档首饰,娟子伸出手让大家看她的钻石戒指,还有项莲,耳环,每一样都价值不菲,她们互相比较着,争论着,我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忽然都把目光转向了我:“咦,明明你戴了什么?”我说:“我什么也没戴,我不爱戴这些。”说完我低下了头,我能感觉到周围向我投来了鄙夷的目光,接着便是各种奚落嘲笑扑面而来,“你还是那么老土,封建,跟不上新时代,”“你看你手机是旧款的吧,衣服不是名牌的,很便宜吧?”你看你……”一时间屋内人声鼎沸,滔滔不绝,借着说我的同时,又在炫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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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生活方式,不同的追求,而我喜欢简单、低调的生活。我没有向她们辩解,也不用辩解,因为我们的价值观不同,我无法走到她们的世界当中去,而我的人生观她们永远也不会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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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爱戴首饰是因为它们防碍我干活,并不代表我不喜欢,没有一个女人不喜欢这些的,只是有的人要天天把它们戴在身上,而我更愿意把它们当做一件艺术品收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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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孩子上学,都是从农村出来打工的,生活不易,没必要贪慕虚荣,手机能用就行,衣服合身就好。
我无奈地看着那一张张红唇,喋喋不休地数落嘲讽,竟然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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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娟子告诉我们,她离婚了,现在带着孩子住的这所大房子,是她找了一个有钱的男人给她们买的,男的比她大二十几岁,他们以后也许会结婚也许不会。那落寂的眼神不由得让人心生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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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早已天黑,她们要玩麻将,我黯然离去。
四月了,夜晚还是这样彻骨的寒冷,空旷的小巷寂静无声,天上没有月光,一种莫名的感伤袭遍我全身,几颗稀稀落落的星星随意地挂在天空,像一个人眼中闪闪的泪光……
当年那个清丽脱俗温柔善良的娟子已不在了,记得我们曾经一起散步,一起谈心,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走过那段青春美好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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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多年,你我再见,竟是这般情景,曾几何时我们的友谊竟然变得千疮百孔,荡然无存,而我还在原地傻傻地等候,我一直固执的以为,纵使时光再变迁,距离再遥远,我们的心不会变,我们纯真的友谊不会变。
然而我错了,就在今晚,赤裸裸的现实向我证明了一切,我所有的固执,自以为是被击的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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娟子,你真的变了吗,可我分明看到了,浓妆下面一张饱经沧桑的脸,高档的名牌服装,掩饰不了一颗孤独寂莫的心。
再也找不回曾经的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