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最近一直阴雨,偶尔出个太阳,也是扭扭捏捏,半天洒不出几束光来。
高一新生在操场上军训,势气高涨,军歌此起彼伏。我突然想我的青春是什么时候停止的?
准时准点地进入工作模式,给手机充电的次数明显减少。虽然不用当班主任,可首周的值周任务已经让我焦头烂额,每天穿梭于饭堂和厕所楼道,就像进入原始森林,眼前尽是学生的脊背,质疑自己的身高成为我每天的课题。虽说是查个手机、逮个抽烟的……每每发现,用45度角仰望的同时装作自己很有威严的样子,还不住害怕学生一拳捣过来。
我不敢幻想那样的场面。
贰
这周军训,还没见到自己班的学生,不用上课,便越发觉得无聊,无聊久了就显得疲乏。回到宿舍倒头就睡,墙角的蜘蛛网微弱地一颤一颤,我妈一个电话过来,气急败坏地说:我说我来给你打扫你非不,你自己能弄干净?我轻描淡写地说:妈,我26了,人家学生报名还不让家长带呢!
朦胧有点睡意,宿舍的马桶又开始漏水,无休止地,像是绝望。越是烦躁越是睡不着,想着既然后面是连绵的群山,那不如把马桶龌龊的歌声幻想成潺潺流水。
瞬间梦回漓江。一块块奇形怪状的绿色冰块禁不住游客热情的泛滥,慢慢融化成一潭潭绿水,绿水轻快,绿水灵动,绿水惬意……
果真,就这么安然入睡了!闹钟开始撕裂,睡眼惺忪地走进厕所,望着窗外并不太美的山和布满污渍的马桶,轻松地笑了。
你看,不找点小意思,生活就没了大意思!
叁
我喜欢学校的起床歌,为了站在空旷的校园里享受陈鸿宇的声音,再累也得挣扎着起来。海子的诗让我听见死亡;顾城的诗让我像个孩子穿梭在森林里采着松子;陈鸿宇的声音让我看见广阔的草原,星星点点的野花蹦跳着,从风来的方向。
“趟过这片孤寂就趟过生长
遇见风起水浪就遇过虚妄
忍住顷刻回望就忍过恓惶
一如年少模样
日升抑或潮涨……”
五月,雨后的一个傍晚,我一个人背着包,在涠洲岛的礁石上发呆,夕阳像丢进锅里的煎蛋,呲溜一声消失不见,我惊讶于那天的海,美的让人恐怖,我在海边听过这首民谣,把走走停停的岁月从序言翻到未完待续……
肆
曾经的老师成了我的同事,这种感觉异常奇妙!他们没有丝毫变化,让我亲切的语无伦次。
提前遇见过高老师,久别重逢,让我有种想要拥抱他的冲动。他曾指定我当数学课代表,一度胆怯的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站起来说:我要做语文课代表!他楞了一下,伴着同学的唏嘘声同意了。
就这样,我遇见了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位语文老师,我高中生涯开始的一抹亮色。在她的课堂上偷看过《红楼梦》,她过来俏皮地瞪我一眼,捧起书自己在教室后面专心地阅读。
我们都说她美,十年后再次见到她,她依旧很美。
中午高中一个同学打电话给我,说:让我猜一猜,她是不是还是扎着马尾?是不是穿着牛仔裤?是不是走路还那么快?是不是还是那么会上课?
我说:是。一切都是原来的模样,只是我们都长大了!
我像喜欢老师一样喜欢她,上了她读过的大学。也曾四处打听她的消息,不曾想竟成了同事。就像我记得她那句话:想法只是瞬间,生活才是永恒!
伍
我的宿舍有个蜘蛛网,上面有个大肚子的蜘蛛,我不忍心一扫帚将它捣毁;
我的马桶漏水,可我习惯每晚幻想着漓江流水安然入睡;
我的生活也就这样,从上班到下班,可我享受与学生在一起的课堂;
我也开始觉得一个人有点孤独,想要找个人看电影!
或者,你来,我们让小意思成为大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