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的、不在路上的都在繁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可今天早已不是昨天;过去的、前方的,却也都是摸不到见不到的了,只不过脑中的一个影像,似真非真、似假非假。
我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撑一把红伞,漫步在阴雨连绵中,身旁是匆匆而过的行人,身后是灰暗模糊的城市,只除却这一把红伞,和马路对面闪烁的红绿灯。人影匆匆忙忙,你是过客,我也不过是个过客,唯有溅落在衣角的水滴,暗示着我曾遇到过的一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我未曾见过你,你也不会记得我,相互间的存在,也许不过只有那一次的擦肩而过,那一滴水珠罢了。
“又”是一个夏天过去了,当秋风扫过落叶,阵阵蝉鸣便哑了声音。年年的夏天、年年的蝉鸣。那响彻整个夏天的合唱,人人都知来自一只只小小的蝉,可本该是各自独立的个体、独一无二的存在,却谁也辨不出那年那日,在那棵梧桐树上曾栖息过的一只蝉,曾经将欢乐的歌声汇聚在同伴们的歌声里,传入我的耳中,伴随我度过那个困意的午后。我始终不曾认得它,也不知道它的存在。也许几年过去,记忆中的它不过已成为今年的夏天和今年耳边响起的蝉鸣罢了。
有时也会向对面高楼的一扇窗户投去视线,看着里面黑暗和光亮也随着昼夜交替。久了,就会想,里面有人吗?是什么样的人?他在做什么?又遇到过什么样的人和事?那扇玻璃窗似乎隔开了一切,黑洞洞的窗户内似乎是另一个世界。里面的人年少、成长、变老,都与我无关。我与他们或许未曾有过交集,也或许从未知道对方的存在,甚至是否存在。他们也不会知道,在他们所熟悉的城市里曾经有一个我,正如我一样。
似乎总是在相识过后,才知存在。过客,来来往往;流水,来去匆匆。我不知道此时此刻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是否有一个人也在同我一样在苦恼、在思考、在写下文字。他的存在与不存在,我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他或许也是。
世界看似很大,其实也很小。因为我不知道你是否存在,也不能描述你的真实。有人说,所见所触,即世界。过去的、未来的、远方的,似真非真,似假非假,所拥有的或许只有现在。而我唯一可以确认的是,当我低头时,我有一双真实存在的手。
由此即兴:
过客往往,行者匆匆。
了了尘世前缘,陌陌俗世后生。
茫茫惘惘漫漫,唯有手心灯花盛。
亮得双眸,又复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