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说它奇妙,是因为我们每天都在用它来规划和记录一切,却好像并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因为在科学上来说,时间只能被度量,而不能被直接定义。如果你对时间是如何被定义以及度量的感兴趣,可以参考阅读《当我们说时间时,究竟是在说什么?》。这一篇只是说一说怎么样从时间的维度去理解这个世界。
首先,时间最重要的一个特性,就是它的单向性,被称为『时间之箭』。按照霍金在《时间简史》中的表述,这个箭头至少有三层的含义。
第一个,是热力学时间箭头。在这个层面上,无序度或熵总是不断在增加的。最好的例子就是,我们很容易看到一个完整的杯子从桌子上摔到地上,变成无数的碎片,而不是看到无数碎片忽然集中在一起离开地板回到桌子上形成一个完整的杯子。
第二个,是心理学的时间箭头。在这个层面,我们能感觉到一个时间流逝的方向,使得我们只能记忆过去而不是未来。
第三个,是宇宙学时间箭头。在这个层面,宇宙总是在膨胀的,而不是收缩。
从这三层含义中,我们很容易就能理解,宏观上,宇宙是从大爆炸开始,一步一步地展开每一个瞬间,并相互连接起来,从而构成了整个宇宙的时间;微观上,我们能体会到的世界是一条贯穿于我们生命中每一个瞬间的河流。这三个层面原本是互为一体的,但又可以分别拿出来有针对性的质疑。比如关于第二条,最近就有一部叫做《降临》的电影,就描述了一种在心理层面非单向的时间感知,那是一种能同时感知未来和过去的心理状态,每一个时刻都能跳跃着去感受,而不需要按着一个特定的顺序体验。
另外,时间还有一个特性:既绝对又相对。
时间的相对性,是按照相对论的观点来描述的。相对论认为我们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时间测度,这个测度是依赖于他在何处并如何运动,也就是说没有唯一绝对的时间。
但是,时间的这种相对性是在到达一定的速度之后才会产生的。因此,在我们现在和过去所处的这个低速世界,时间是可以作为一种对任何事情的唯一标注,并对每一个特定的人来说,都是唯一的。这种绝对性,不管是在观测和研究宇宙、地球、人类的时候,还是在回忆自己的过去,都是一种我们将这一切事物有序的联系起来的关键。没有时间的标注,只会让历史和回忆变得混乱无序,变得不可琢磨。
在我看来,时间还有另外一种相对性:在心理上,人们用时间去衡量过去和未来的时候用的尺度具有相对性。在史实上,越久远的历史,划分一个时期的时间范围会越大;越到现在我们有越多的史料可以研究,从而越近的历史就有越多的细节,并且也越真实和可靠。在个人的记忆上,同样有这种效应,让人对越久远的事情概括的越笼统和模糊,而越近发生的事情越深刻和清晰。
总之,就个体而言,时间的单向性和绝对性,带来了充满稀缺性和不确定性的未来。这种稀缺性和不确定性给一部分人造成了很大不安的同时又给了另外一部分人很多想象的空间,在时间逝去的时候,这两种状态会因为累积的效应,不断的放大。因此,我们对待时间的态度将决定了我们在时间中留下的记录,并且这些记录也将成为人类历史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