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很多事既有经验解释不了。比如随处可见的山羊粪,草窝、罅隙这就算了,在人都不易攀爬的地方,也有密密的羊粪粒,这些四个蹄子的家伙们是怎么上去的?可惜这个季节看不到山羊了,它们都在牧羊人的圈里,你挤我挤乖乖地回忆青草的味道呢。
秋站在断崖下一个牧羊人搭就的简易梯子(就是两根长短不一的树杈歪歪斜斜靠在崖口上,搭了三四根横木)前颤抖了。她回头望望冬子。
我不敢上。
有我呢。上去就是一片草场,非常美!
刚刚爬过来的古烽火台,已经挑战秋的神经了。何况手抓的地方一层羊粪粒儿。
这一刻,秋真想拉住冬子的胳膊说,咱回去吧……
她的脸没了血色。这个自以为强悍的女人,眼下非常需要依赖一个属于自己的男人。其他方面再强亦无法填平性别差异的沟壑。
在冬子一再保证和鼓励后,秋咬着嘴唇噙着泪总算爬上了崖头。坐下稳稳神儿,喘口气,拉着眼前男人的手,环顾四周。海拔一千五多米的草场,除了洼地里有一间低矮的草屋外,缓坡和远处的松林,视野开阔,可以想见夏秋的繁盛多姿。没有羊群,没有鸟,安静的大山,远处层层叠叠的山峦,在下午暖暖的阳光下显得浓淡不一,恢宏又沉郁。秋现在最想,小解。她不是男人,可以这样。她不是男人,不方便这样。
冬子找了一块大石头后面,地表平整松软,指给秋。脸色复又明艳绯红起来的秋,小声说,你别走开。窸窸窣窣一阵接着隐忍又轻轻的滋滋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