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予
岁月不回头
至今
在思索
思索着
他究竟是什么
铸就
如果 人的一生
浓缩成一个秋
应该说
是一片树叶吧
不是么
当春光在枝椏上闪耀
一颗嫩芽
述说着
那是积攒了一冬的情思
将一抹色彩
把春光
点亮
当夏曰在蝉翼上颤动
一片树叶
一寸阴凉
它不会将分毫
私藏
风兩袭来
一片树叶
也要吶喊
战斗
抵抗
秋天来了
一片树叶
在秋风里
飞舞
泥里地里打滾儿
拥抱
亲吻着它挚爱的泥土
化作春泥
去护花
其实
应该说
他从山疙梁梁上
走来
一抔
黄土将他捏就
他是谁
你猜
也许
你猜不到
那么
听一支歌吧
学习大寨呀
赶大寨
大寨的红旗
迎风摆
……
哦，陈永贵
在毛泽东时代
每个中国人
都知道
那个头顶
白羊肚毛巾的
山西农民
当年
这个山西农民
在虎头山
在狼窝掌
在七沟八梁一面坡
领着一伙大寨人
与天斗
与地斗
誓与
天公试比高
于是
我们的领袖毛泽东
大手一擎
在中国的大地上
树起一杆旗帜
三山五岳
五湖四海
骤然
响起
学习大寨
赶大寨的
歌声
陈永贵
I973年
中央委员
l975年
国务院副总理
同时
还有不少头衔
政治局委员
山西省委副书记
晋中地委书记
昔阳县委副书记
一个满脑袋玉米缨子的农民
当了大官
陈永贵
进京赴任
按政策
他和他全家的户口
可以一起进京
可陈永贵
不干
同时
他挡住别人
替他办
直至
那颗心脏停止
博动
那一刻
他和家人的户口
依旧
钉在昔阳县
钉在虎头山
陈永贵
真的 做了大官
做官
没有钱
他的工资
每年36O个工分
山西省委每月补助l00元
国务院每天补助
l元二角伍分钱
他的老爱人
宋玉林说
老陈从来没给家里留过钱
老陈不回家
家人冂盼
老陈回来
家人愁
愁得是来往客人多
吃喝开销
怎么办
陈永贵在北京
春种秋播
不知打多少电话
给郭凤莲
哪里是冻土
啥时候耕
哪里是生土
种什么种
哪里是熟土
播什么种
陈永贵在北京
白天
忙着开会
忙着接见
忙着出访
忙着批阅文件
夜晚
梦里
依旧
牛铃摇晨光
摇耧
耕田
层林尽染
挺起脊梁
抬石头
一滴汗珠
摔八瓣
垒堰
陈永贵的日子
就是这样漏过
他的指尖
既便做了官
做了大官
－切也不能更变
陈永贵向毛主席请求
三分之一时间在中央
三分之一时间下基层
三分之一时间上虎头山
受到我们的领袖毛泽东的
高度称赞
陈永贵
毛主席的好干部
是树叶
是泥土
是头牛
吃得是草
挤出来的是奶
这就是
他
一个共产党员的自白
3、2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