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49秒钟前,第四次分手,彻底跟我的第一次爱情诀别。
叫他大叔,是因为有一次在公交车上,看起来跟我同龄的女孩子,叫他:“大叔,麻烦让一下。”
因为他皮肤稍黑,有些显老,其实只比我大一岁。
我觉得好笑也很亲切,从此叫顺口了。
高考失利,种种机缘巧合下,和闺蜜进了同一所培训学校。
怀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参加各种班级活动,全员生长。
后来,一次巧合,开始了兼职之路。
初认识一个负责兼职报名的小男生,很清秀,白净,是我喜欢的那种,就有了淡淡的好感。
=====================初见=====================
有一天我们说一起上歌乐山玩儿,在路边等小男生的时候,第一次碰到了大叔。
黝黑的肤色,很憨厚,壮实,朴实的农村小伙。
他斜跨在单车上,小男生跟他打招呼,说好了一起上歌乐山。
他俩都骑着单车,小男生叫我俩上车,我让闺蜜先选。
闺蜜上了大叔的,我上了小男生的。
小男生挺瘦,上山路极陡,一段路后,只好放我下来。
小男生打电话给他,让他下来接。
于是,大叔就这样来来回回,硬是把我俩妹纸都载上了歌乐山。
半山腰休息的时候,看着他脸上大颗大颗的汗珠跟下雨似的,背上衣服都湿透了,有些担心,问他:“累吗?”
他跟我讲了一件他是神的故事。
在我们进校前,他学姐班上去歌乐山上的敬老院演出慰问,他骑着单车跟学姐他们乘坐的公交赛跑,最后结果自然是大叔赢了。
我对这种超出了我认知外的事感觉很惊奇,对他的感觉上升到了这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那种崇拜感。
我们那儿有个玩笑,骂一个人是疯子,就说:“你是歌乐山逃出来的吧?”因为山上有个精神病院。
闻名已久,却未见过,所以上山第一件事,找精神病院在哪儿。
他们也都由着我疯,居然真的找到了,一条小巷里。
医院很冷清,一个人都没有,刚走到门口,就觉得好渗人,我说,我们还是回去吧。
下山路,理所当然的骑着单车滑翔而下,风很大,像在飞一样。
路过半山腰,公路边一个村民们自发形成的小菜市场买了菜,回到宿舍,用简陋的工具做了顿饭。
让小男生叫大叔过来吃饭,大叔在电话里说吃过了,叫一次不来,叫第二次。小男生说大叔是不好意思,从来不进女生宿舍。
我们坚持让他过来,就算聊聊天也好,他就带着饱饱的肚子来了。很给面子的又吃了一小碗。
后来才知道,他前女友在我们宿舍对门,不过我没见到过,也许见过,忘记了长什么样子。
后来一次,我们班篮球赛,女生都去加油了。
他说他在沙坪坝,从沙坪坝到我们学校,公交40分钟左右。我说,我们班篮球赛,你要不要来?
他来了,带着护手套,憨笑着跟我说,单车被锁住,没有钥匙,他直接拿石头砸开了,手受伤了。
我说看看,他不让,我坚持,他让我看大拇指,一条深深的口。
我心软,见着别人受伤就心疼,心口一紧,仿佛自己也受伤一样,感觉自己的手也隐隐发痛。
我两个手指捏着他大拇指,轻轻的碰了下,问他,疼么?他笑着说不疼。
再后来,我积极兼职,班上有人兼职报名一般也找我。
因为我们男女生宿舍同一栋楼不同楼层,所以我常常直接去他们宿舍找小男生,把报名名单扔给小男生。
有一次,小男生说我报的那个名单应该去找大叔,我去了大叔寝室,关着门。晚一点又去,才找到他。
兼职多了,报名的人多了,我也混成了半个小中介,拿着几块钱分成。
跟他们更熟了,经常帮着小男生誊抄下名单啥的。便被叫着小媳妇儿的外号。
后来得知小男生有女朋友,就死心了。小男生却起劲了,硬要撮合我和大叔俩在一起。
=====================在一起=====================
当年11.11光棍节在大家的笑闹中就渐渐过去了,圣诞节也在互送苹果中悄悄地过了。
过完圣诞第二天晚上,吃过晚饭,准备玩儿会儿手机就睡了。
有两个女孩子过来敲门,说是找我,让我去楼顶,我觉得奇怪,似乎又预感到了什么,有些小小的雀跃。
闺蜜不放心,硬要陪着我一起。
到了顶楼,楼梯口关着门,两个女孩子拦下了闺蜜,说只让我一个人上去,我确信了,又觉得不可置信。
由着她们捂着我的眼睛,带我过去,等我再睁开眼睛,只看到两排蜡烛,整整齐齐向上延伸到顶楼平台,平台上是个小小的爱心,他穿着西装,把手背到背后。我想,他穿着西装感觉好奇怪。我回头,不见闺蜜身影,应该是下楼了,那两个女孩挥挥手,让我上去。
我穿着凉拖鞋慢慢的上楼,一步一步,越往上越激动,不知道该怎么办?女孩子小小的虚荣心欢欣雀跃。
上到平台,我的腿已经在发抖,手足无措,不知道手该放在哪里,只好傻傻的垂在两边。
下面的人在起哄,他也不知道说啥,沉默了一会儿,把背在手里的鲜花递给我,说和我在一起好吗?
人太多了,我觉得口有些干,只好接过花来,低低的答,好。
人群中传来一句,拍照啊。
他不好意思的扶着我肩,让他们拍照,楼道太黑,闪光太强,照片里我的两只眼睛闪着强烈的光,啥也看不清。
他挥挥手,让人群都散去。
周围慢慢静下来,天台的门开了,哗啦啦涌出一群人,乱七八糟的下楼去了。我不好意思的看了他一眼,他也不好意思的看着我。
人都走完了,他说,我们去天台上吧。
重庆的11月,已经很冷,上楼前刚泡了脚,没来及换鞋,还穿着凉拖。
在寒风里站了会儿,腿开始簌簌发抖,这次是因为冷。我说,很冷,下去吧。
回到宿舍没多久,小男生打电话过来,叫我们下去吃饭,说有人请。
我和闺蜜下去了,吃到半途,才知道是大叔请客。
=====================相处=====================
从这开始,他天天背着书包,来我们教室蹭课。
我和大叔不同班,通常他们上午上课的话,我们就是下午。他们一二四上课的话我们就可能是三四五。
他也不嫌累,课是连天上,只要他没事,就一定来。早出晚归,我很佩服他精神哪来那么好。
来的次数多了,连老师都认得他,跟他开玩笑,“你又来了?”“你不是我们班的,出去”,他脸皮厚,跟老师哈哈几句就过去了。
后来才知道,这些追我的套路都是我们女班主任出的招,为了撮合我俩,班主任跟他们班女班主任老师成了好朋友。
那时候,我和闺蜜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天天的把他晾在一边。我和闺蜜的二人行变成了三人行。
一般他都约不到我,要约我吃饭,就必定得带上我闺蜜。
后来说起这些,他开玩笑,我是同时养着两个女人啊!
渐渐的,我开始躲着他,但是他好像有魔法一样,总能找到我在哪儿,我很气恼。
后来问他,他说,一个人喜欢一个女孩子,只要留心,一定会知道她在哪儿的。
=====================毕业前夕=====================
我们学校通常习惯,第三个学期,我们从西永校区搬到沙坪坝校区,学校宿舍老旧,一般需要在外面自己租房。
我和几个女生合租了两室一厅,没和闺蜜一起住了。大叔和几个男生一起合租。
毕业前,我们填就业方向,本来大叔想去上海的,听说我想留在重庆,就跟着我留下来。
填方向当天,我们都在讨论就业的事,听说大叔想去上海的,教员极力劝我,你就去上海吧,上海混不下去就回来也好啊。
我一想也对,出去长长见识也是好的。
于是跟家里打了电话,说硬要去上海。
老妈拗不过我,说,你先回来一趟,让大叔过来接你,他亲自接走你我才放心。
刚好我也有东西要拿回家,就答应了。
他也先回了趟家,过来接了我,一起去了上海。
走的时候家里给了我2000块,交完专升本的报名费和退了宿舍加这边上海的住宿,已经不到1千块。
=====================初到上海=====================
初到上海,住着学校统一订的集体宿舍,像寄宿高中的宿舍,一个房间4-6个人。
然后投简历找工作,刚找的两份工作,都是上了两三天,觉得不合适,就跑了。
后面听说大叔找到工作了,在嘉定。又听说嘉定有份工作,推荐我们去,工资挺低,才3000一个月。
不过我想,好歹是一个区一条地铁不是,就放弃了6-8k的预期,去了。
=====================适应和吵闹=====================
过了段时间,在南翔租了房间,三室一厅,储物间也被房东改出来租给了一个老男人,公用厨房和卫生间。
那段时间,虽然清苦,节衣缩食,但是下了班就回来做饭,两个人的日子过得挺不错。
后来,两个人工资都不高,开销不知节制,老是没钱花。刚开始的日子完全是大叔借钱撑下来的。
几个月后,欠债差不多还清了,手里宽松些了,我公司本来8:30上班的,结果开展军训,要求7:50之前到公司,我有些吃不消了。
我一咬牙,等下个月发了工资,跟闺蜜借了点,就在嘉定北租了小单间,也是三室一厅,青客的房子,装修我蛮喜欢的,我师傅给我介绍的青客。
说是我师傅,其实也就比我大两三岁,比我先一两个月来公司而已。
那时候,我就已经在开始计划分居生活了,但是心太软,又太过依赖另一半。哭了两场,终于还是大叔搬过来,跟我一起住了。
又过了段时间,公司人心惶惶,纷纷辞职,我也辞了,在闵行区找到了工作。
从嘉定北到闵行,还是远,我又策划着搬家,刚好同事房屋到期,就和同事一起合租在了公司旁边,一直到现在。
每一次搬家,都是纠结了又纠结,舍不得分手,只好分开。
直到最近一次,我硬是忍住,想要逼自己独立起来,习惯一个人。
到了最后,我发现,我对大叔,已经没感觉了。
愿我好愿你安,一别两宽各生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