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难熬的假期似乎就在漫长难熬的过程中熬过去了。
对于金曼而言,这个假期永不平凡。
它将长久的遗留在金曼的心田。
但是,再怎么不平凡,它终将也或急促或平缓地走过去。
生活是公平的,它替金曼拂去旧日的阴霾,然后对着金曼徐徐展开了新一轮的美丽图景。
九月二日晚,金父在车上沉闷的空气中垂着脑袋打着盹儿,但是金曼却丝毫没有理会车厢里的鱼龙混杂的空气。
她有一种莫名的兴奋,离汉阳还有两站。
可是车却越来越慢慢吞吞,到了最后竟然一个屁墩坐了下来,说什么也不走了。
金父抬起头,努力睁了睁惺忪的眼,说,
“看来得晚点了。”
金曼看了看手机,已经晚上九点半了,她的兴奋夹杂了一丝忐忑。
“老爸,一会儿我们住哪儿啊?”
“一会儿下车再看吧,车到山前必有路。”
金曼只好安静下来,无奈的把玩自己已经快没电的手机。
“靠!又他娘的晚点。”
一群年轻的小伙子们,他们打着垂头丧气的校旗蜷缩在汉阳火车西站。
骂骂咧咧。
汉阳师范大学的学生会干部们在寒风凛冽中冻得哆哆嗦嗦。
火车站总负责人老胡刚刚给学校学工处的领导挂了电话,汇报了晚点的情况。
学工处的领导极为重视,指示到:“一定要坚守岗位,站好最后一班岗,同时要注意做好防冻措施,不仅要把新生,同时也要把咱们的学生会干部的同学们安全的带回来。你身上的责任很重啊。有了最新情况,随时跟我通电话。”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张处,信心您的关心。”老胡咬牙切齿着,但唯唯诺诺。
老胡收起电话后对着翘首盼望的张雨泽摆了个无奈的表情。
张雨泽无奈的做了个无奈的动作和表情同步扭头加入了旁边蹲坐着的声讨行列。
220多岁出头的小伙子们不仅争先恐后问候火车站的领导的十八代祖宗,连校领导的十八代祖宗也一并问候。
“呜呜呜——啦啦啦啦。。。。。。”火车站的音乐骤然响起,被冻的瑟瑟发抖意识涣散的老胡和张雨泽一个激灵。
“他娘的,终于到站了。”老胡低头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
张雨泽开始咋呼:“同志们,快起,快起,车到站了。兄弟们,接客啦。”
火车徐徐进入车站,金曼跟随着老爸下了车,她一袭白色连衣裙,黑色紧身裤子,黑白的色差带来一系列视觉冲击,在黑色的夜里显得煞是惹眼。
同时下车的还有很多和她相仿的男生女生。小脸上都毫无例外的映满了激动和忐忑。
“这大概都是和我一个学校的吧”。金曼心想,也就没有刚才那样的心慌了。
随着人流出站后,老爸一眼看见写着汉阳师范大学的旗子,他也有些莫名的激动了,“小曼,快看,你们学校。”
老胡看见前面的人群直勾勾盯着校旗,一阵骚动,并且其中有很多人和年纪相仿,一副学生模样。
他扭头对张雨泽说:“这次收获不少啊,人蛮多的。”大声喊道:“汉阳师范大学、汉阳师范大学。”
张雨泽闻听此言立即压低声音说:“便宜卖啦。”
老胡瞪了张雨泽一眼。
张雨泽一吐舌头,奔上前去,热情的接上了一位家长的行李。大家纷纷热情洋溢,一阵忙活。
收拾停顿后,张雨泽才直起腰杆,边听着兄弟老胡给家长们讲着注意事项,边打量着人群里里即将成为自己的学弟学妹们。
这时那个白衣黑裤的清新女孩儿在一片黑压压的人群中显得煞是惹眼。
这当然是金曼。
张雨泽鼓起勇气,随意的踱到了金曼的身边。不经意地问到。
“同学,你是哪个学院的啊?”张雨泽问。
“音乐系的啊,学长。”金曼一脸甜美笑容。
张雨泽有些眩晕。
故作深沉的嗯了一声,说,“我有个朋友就是音乐系的,改天介绍你们认识,你们刚来,肯定有好多事情都不知道。这样会比较方便,不会吃亏上当,而且省下好多麻烦。”
我没敢说介绍你认识。他怕女孩儿意识到他不怀好意。
女孩儿感激涕零。
此时张雨泽的闹钟铃声响了,他大模大样拿着手机假装和别人打电话,一副忙的不可开交的样子。
车就要开走了。
由于这趟车严重晚点,所以学生会解说组的姑娘们在男士们的绅士风度下就没有再坚持坚守岗位。
因此,老胡决定每个车上让一个能说会道的随车人员充当解说。
张雨泽闻听此言,赶紧慢慢踱到金曼所在的车旁。
他趁着快开车的当儿,扭头对已经忙的乱七八糟的老胡喊道:“老胡,我先撤啦。”
老胡了头也不回的说道,“恩,知道啦。一会儿电话联系。”
校车欢快的行驶在空旷的夜色中。
车窗外灯火阑珊,车窗内其乐融融。一种新奇外加兴奋感染了所有的人。
张雨泽不免也有些激动。他瞄了一眼正在和老爸叽叽喳喳的金曼。想站起来说点儿什么。
张雨泽鼓了好一阵勇气,然后站了起来。
“各位家长、各位同学你们好,首先欢迎大家来到汉阳市,欢迎大家来到汉阳师范大学。我叫张雨泽,是汉阳师范大学零八级哲学系学生。现任汉阳师范大学学生会编辑部部长。很荣幸能够担任我们这一趟车的解说。本来我们学生会的接站人员的机构设置中是有解说组的。当然都是由能说会道的漂亮女孩儿组成。然后因为咱们这趟车晚点了。所以这次就由我来担任。长相不过关,解说不完全。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希望大家多加批评。我下辈子好好努力。”
众人哄笑起来,笑着说:“没有,没有,挺好挺好的。”
张雨泽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刚才途径的是我们汉阳市最大的广场汉阳中心广场。广场修建严重辉煌。明天大家办完入学手续后可以来这里逛一逛。在我们学校坐34、24还有65路车均可到达。公交车价是一块钱,全国统一零售,童叟无欺,假一赔十。”
这时候电话真的响了,张雨泽故作绅士的对着金曼方向做了一个很是潇洒要接电话的的示意动作,然后就听到老胡说:“怎么样了?雨泽。你们到哪儿了?”
张雨泽回答道“一切顺利,我们已经到了。。。。”他低头看了一下窗外。说“恩,我们已经到了光亚广场了。恩,我正在跟大家聊天呢。恩?没有没有,我没有胡扯,我在给大家认真讲解呢。大家都很好,你就放心吧。好的,好的。再见。”
收起电话后,张雨泽继续说道:“刚才路过的貌似有点儿金碧辉煌的是我们汉阳市的第二大广场光亚广场,这个广场离我们学校特别的近,只有两站路,大家有事儿没事都可以来这儿玩。”
“看那儿”,张雨泽指着前面的一个最高的白色建筑说道,“那个就是我们学校”。
张雨泽煽动大家的情绪,结果把自己也给感染的激动起来。“那是我们学校的理科楼,可以算是我们学校的几个三个校区里面最高的。”
“我们学校大吗?”一个面容还带着青涩的带眼睛男孩儿鼓着勇气低声说道。
“我们学校有五个校区,南校区、北校区、西校区、以及北广校区和海南校区。在汉阳市的有南校区、北校区、和西校区。西校区离我们学校比较远,坐车得做两站路。北广校区在我们市里的一个县上。海南校区就顾名思义的位于海南市了。。。。。。”
此时,校车慢了下来,徐徐地开进一个破旧的小门里,旁边的大字汉阳师范大学张牙舞爪。
张雨泽注意到大家的情绪有些异样。
赶忙解释说:“现在我们进的是我们学校的后门,所以有些破旧。我们正门前面的大路正在修理。所以,这次我们学校特意为我们大家开了后门。”
大家又笑。
“这些楼是我们学校的家属楼,大部分住的是我们学校的教职工。”
正说着,校车就开始减速,然后徐徐停在了一群翘首期盼的人旁边。
张雨泽率先下车,对着为首的一个墩壮的穿着黑色西装的人打了声招呼。
这个面无表情的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汉阳师范大学学生会主席乔文,他面无表情的对着张雨泽点了点头。
张雨泽暗吐了一下舌头,然后就招呼家长和同学们下车。乔文后面的学生会的干部们一拥而上,搬行李的搬行李,攀谈的攀谈。
一阵儿忙碌。
张雨泽把一个家长的行李交给了学生会的一名干部,叮嘱完后。开始抬眼四处寻找那个白色的身影。
张雨泽看到的只是金曼和几个女孩儿跟着学生会的公关部部长曹颖边走边叽叽喳喳的问东问西的背影。
身影已然远去,他也没有再上前。
晚上一点钟,劳累了一天的金曼躺在了宿舍的床上。
她被宿舍公寓的老师安排住进宿舍右手边靠窗户的位置上。老爸也被学生会热心的学长学姐们安排到最近的旅馆住下了。
刚才她压低声音刚跟老爸通完电话后,得知老爸一切安好,也就放下了心。
此时才把自己的身体放平展,任自己满身的疲惫流泻。她困极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也睡不着。
宿舍里面响起轻微的鼾声,这突然给了她一种极为新奇的感觉。
从今以后,就没有家里人管她了,她就要和宿舍的这些女孩儿们一起生活了。
一想起这个,她就不由得一阵激动。闲来无聊,她打开手机,手机上的电量格正在缓缓的重盈,然后消失,然后再渐渐重盈。
周而复始。
她开了机,登上了qq,进了空间,点开了我的动态,好友们的留言铺面而来,光晓婷就给她留了有三条。
第一条是“亲爱的,你到了吗?我想你了。”
第二条是:“亲爱的曼,那边冷吗?”
第三条是:“亲爱的,祝你一切顺利。”
金曼心底一阵温暖,她回到:“亲爱的晓婷,我很好,已经住进宿舍。我看到你的短信了。刚才一直在忙着办理住宿的事情,没有来得及给你回。汉阳市很美,我也想你。”
一个熟悉的影子又一次地映入了金曼的心底。
李翔宇。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她微微的叹了口气,细微到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夜渐渐的深了,窗外的弥红灯闪烁不已。金曼慢慢地沉入了梦乡,度过了她在汉阳师范大学的第一个夜晚。
4点起床的石头
写于2022年5月13日5:11 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