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西先生满脸疲惫大摇大摆的坐在沙发上,马先生一瞬间还以为是哪个山大王来了。
“干嘛,这一脸身体被掏空的表情。”
马先生放下一杯柠檬红茶,坐在对面。
“这两天省公安厅布防,帮忙去了。”
西先生如同饮驴一般喝光,那模样要多年看有多难看。
“之前倒是见您去抓过婚外情偷拍过小三,怎么地,进化成私家侦探了?”
“不是,我回来时就被收编了,现在咱也算是体制内的人了。”
“联防队?”
“现在叫治安员!”
“要是叫治安官就厉害了,那不就是协警么。”
马先生任何时候都不忘记调侃西先生几句。
“行了,收拾一下,来帮忙。”
“干嘛,这是要给我招安了啊?”
“你还是西安人不?这么大事儿不知道?”
西先生满脸震惊
“这几年的圣诞杀人案!”
“听说过,具体没有了解,毕竟新闻上也没有报道啊,我还以为是什么都市传说。”
“最近五年的记录,每年的圣诞节前后,具体也就是23,24,25日都有人被杀,每年连续的三件案子明显都是一人所为。不过很奇怪,每一年与前一年的杀人手法都不同。”
“等着,我收拾一下店面,半个小时后派出所门口见。”
马先生显得跃跃欲试
“反正每年这时候茶馆里也几乎不会来人。”
“那啥,兄弟啊,其实吧....只是圣诞节人流量大,咱们去帮忙!这是还真就是一都市传说,您这还当了真了啊!”
“哦~这样吧,我给你讲个故事,古有一商人,于川中收购一批苎麻、小麦、桔子、兽皮,从水路出川。船至半途,水急桨朽,桨折断而顺水去,船夫甚急,问商人: 无桨不得行船,你所携货物中可有长直之物当桨? 商人安慰他:莫急,我有桔麻麦皮不知当桨不当桨?”
“噗!”
西先生嘴里的茶喷了大半
“法律要是不管我能打死你!”
“少废话!”马先生扔过来一块抹布“帮着收拾!”
下午三时·钟楼盘道
“早知道不来了!”马先生抱怨了一句。
“您真真的是想得多,咱们这些人肯定是在路口啊!人多的地方,大路口还是得靠着警察啊!”
“老哥,你不冷啊?”
“给,这玩意儿好使!”
西先生从腰包里掏出东西,马先生接过来看看,暖宝宝。
“不错,改明儿我也买几个备用。对了,仔细讲讲那个传说怪谈,看看咱们能不能破个大案。”
“成,我这就来给马爷细讲讲。”
西先生拿出保温杯,马先生总觉得那里面装得是酒。
“这些是群里的消息,协警之间的联系群。真假不知道,你就当听一乐。话说五年前发生了第一次,三名受害人之间据调查没有任何关系,并且可以排除情杀与仇杀的可能。第一名被害人是龙首村附近的一名环卫工人,案发时间大约是凌晨两点;第二名是住在东关鸡市拐的一老头,案发时间大约是下午八点;第三名是个蓝田人,据说是在酒吧喝大了,一个人回宾馆,第二天早上被发现的尸体,案发时间大约是凌晨四点。”
西先生顿了顿,拿出手机翻了翻。
“三人都是双手反绑,并且都是心口一刀毙命,最后那位,在尸体旁边有一套穿过的圣诞老人服饰。巧合的是,这五年来的每一次,每次在第三起案件的死者身旁,都会发现一件穿过的圣诞老人服饰。”
“没有打斗的痕迹?或者脚印指纹?”
“问题就在这里,这家伙就跟幽灵一样,什么都不留下,毛发,指纹,各种。”
西先生继续说道
“第二年的情况类似却又不尽相同,不过凶手是用钝器击打被害人头部致死;第三年似乎完全不是同一个人,这个比较残忍,三名被害人分别被割掉了肝脏,挖掉了眼珠和舌头;第四年又有所不同,凶手如同泄愤一般,每一名被害人身上的刀伤都有二十道以上,有捅的也有砍得;最后就是去年,奇怪的是死法完全不同,三名被害人分别被鞋带勒死,脸扣在水盆里溺死,最后一位被凶手用家里的平底锅打死。问题是所有受害人之间都没有显示有什么关系,个别人倒是有一些债务或者情感纠葛。”
“妈耶,照这说法这位还是一连环杀人犯?这么厉害?”
“毕竟传说啊,玄乎点也正常,谁知道以讹传讹到什么程度。”
“话说回来啊,这样应该可以确定不是一个人做的吧?”
马先生开口
“因为债务或者情感纠纷儿杀人或者失手杀人,之后再模仿自己的手法袭击无辜路人,或许是为了转嫁给第一个凶手?这样分析比较带感,警察忙前忙后实际上却被耍的团团转,之后拍一电影,就叫《消失的凶手》”
“我看群里的大家也比较倾向于这个解释,每一年圣诞都有不同程度的布防,也有在人流量较大地段的监控,可谓绝对安全。但是我却不这么看。”
西先生眼神难得坚定
“案发地之间,并没有形成任何的组群关系,这并不是说罪犯就是多人,而很有可能就是一名狡猾的连环犯罪者,与其说案发地点与被害人是随机的,倒不如说它有拒绝产生关联的倾向性。这解释怎么样?”
马先生眼睛转了转,似乎是在思考。
“有没有这种可能,有电影中描述过,凶手是个人格分裂的病患?每一年病情加重,主人格是个丧心病狂的杀人狂,分裂出的不同人格每年在这个时候杀人,每年其实是杀了四个人,最后一个就是他自个儿分裂出来的人格!”
“您这就开始构思剧本了是么?”
“那你要知道,万事皆有可能,说不定我这就破了案了呢!”
“你不去写小说可惜了!”
西先生感叹“文坛的损失啊!”
“老铁,十二点了,咱还没完?”
马先生踱步的样子有点滑稽,但是多少有点用,脚下没那么冷了。
“哎,你说这,也不出点事。”
看起来今天的结果就是,马先生变成人肉冰棍,西先生死于无聊。
“你这个小同志,思想很危险啊!”马先生和西先生决定回茶馆来碗热的。
深夜,茶馆里,西先生和马先生正坐着玩手机。
“出事了!”西先生猛地跃起,差点打翻桌子,死死捏着手机。
“大爷的,弄坏老子的桌椅板凳我锯子了你来代替!”马先生作势要上来。
“地点小寨,一个22岁的女大学生,而且是肢解,凶手恶趣味的将四肢调转,上臂连着胯部,腿部连着双肩,人头在下阴处。”
西先生来了精神
“小寨啊,真的假的?今儿小寨满大街都是压马路的,还肢解?这么像电影呢?”
“群里说的千真万确!现在已经封锁了消息!死者生前刚和男友分手,不过是男方提出的分手。男方现在在老家榆林,说是分手后就回去了。这样,咱们明儿去小寨,找找线索!”
“不去!”
马先生很坚定。
“惊心动魄啊,别看我干的是狗仔的活,我一直是以私家侦探为目标的!”
西先生恨不能现在就冲出去。
“绝对不去,又没好处。”
“我请吃好料的!”
西先生誓不罢休。
“哦,在您眼中什么算好的?”
“小炒!三个馍,再来一瓶,不,两瓶冰封!”西先生豪情万丈。
“出息!”
次日中午·小寨某巷内
今天两人笑不出来了,真的出事了,巷子口拉警戒,还被两个警察管控了。能看到里面还有其他警察在走动,西先生在被马先生拉回来之前,还是看到了墙上的....血迹。
但是工作还要继续,西先生拉上马先生继续回去执勤,两个人又度过了无聊的一天,只是西先生显得有些浮躁。
“听不听?”
西先生难得很冷静,尤其是现在只有马先生的茶馆里,眼睛死死盯着手机,仿佛一个查看雷达的士兵。
“这次是老火车站,不是北客站啊,那边城墙根,说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流浪汉,关于犯罪手法和昨天差不多。”
“有点意思了。看来这些都市传说也不是完全空穴来风啊?”
“明天去火车站看看,要是真的我还真是要会一会这个凶手!”
西先生心浮气躁,却依旧不减好奇。
“你累不累的慌?你以为你是谁啊?还会一会凶手,警察都忙不过来的事,您能咋地?再说真遇见凶手,闹不好我还得给您去收尸。”
马先生似乎在构想着西先生的死相。
“能不能想点好的!”
西先生拍拍胸口
“我能那么容易出事儿?再说我不就是想减轻警察同志的负担么?明儿一起去。”
“不去,我成了你跟班了?”
“我要是福尔摩斯那您就是华生啊!”
“那这次您请点啥?”马先生还是很实际的。
“这冻死人的天气,还有比火锅更合适的?”西先生成竹在胸。
“成交!”
次日傍晚·马先生茶馆
两个人沉默的坐着,开着暖气的茶馆温暖如春,马先生与西先生却如坠冰窟,身体的寒冷并不重要,只是这一起起的案件令两人烦躁。
“果然是真的。”西先生回忆着今天在火车站的所见。
“事情有点复杂了啊?”
“果然今天还有,草阳村,一个七十多的独居老人,情形如前两天一致,不过....”
西先生皱起了眉头。
“被害者身边有一件穿过的圣诞老人服装。”
想一想那些奋战在一线的警察,马先生和西先生双双摇了摇头。
“我是不是太高看我自己了?”西先生喃喃自语。
“明天去看看吧,说不定这几天的事只是个恶作剧。”
“好。”
西先生只是不希望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无用功,不求功成名就,只求付出便有回报。
“喝吧,喝好了再说”
马先生端给西先生一杯枸杞茶,西先生揉眼睛揉了有一阵儿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他妈什么都没干!”
西先生猛喝一口,吐了一半“咋这么烫!”
“废话,大冬天谁喝冷饮!”马先生转身去拿抹布。
“哎,白白跑了这些天,还白白欠下了一顿小炒跟火锅!”
西先生瘫坐沙发,双臂相叠压住眼睛,不再说话。
多日后·小寨
西先生走在小寨,今天没有骑着爱车,就是一个人慢慢的走着,明天就是元旦了。大中午的,这附近也没有什么好吃的?在这种无聊胡思乱想的情况下,自己不自觉的就走到了这个传说中的案发地点,来了兴致的西先生仔仔细细的看着,期许着有什么蛛丝马迹。
“呵,都说罪犯会再次回到犯罪现场,现在这样看起来,我他妈才像是凶手啊!要不我去警局自首?然后被当做神经病撵出来?”
“怎么又有人在这里转悠,大叔,你是不是丢了钱啊?”一个稚嫩的声音,却宛如一道晴空霹雳。
“又?还有谁在这里转悠过?”西先生转身,一个看起来十岁左右的小孩子,眼神清澈而明亮,西先生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今天早上我上学去的时候有个大叔也在这里,左看看右看看。”天真无邪的声音。
“他长什么样子?”西先生急不可耐,呼吸急促。
“唔,不高也不矮,不胖也不瘦,就是普通人的样子啊!”孩子慢慢的说着。“妈妈来了,我要走啦!”
呆立原地,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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