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晚风淡淡地从徐子翔的发丝旁飘过,紧接着第二批,第三批大风带着强烈的气势朝他那光滑白净的脸蛋袭去,他不自觉地抬起手遮挡住攻击他的强风,在大风的一番强攻之下也无法穿破那坚牢的手臂,由此刹那间就消失得无踪迹了。他把后脑勺靠在墙上,双眼茫然地望着那片黑黢黢的天空,这时,电话铃响了,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嘴角微微上扬,立马划过绿色接听键,放到耳朵旁迫不及待的听对方的声音。这个电话是甄伽宁打来的,他告诉徐子翔过几日他就要来上海了,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殷里美,要不是她费尽口舌说服自己的父母,恐怕他的歌手梦就将永远是个梦,而现在,得到了通往梦想的许可证,哪怕最后一无所获,至少在将来也会是一个不错的回忆。
听到甄伽宁所说的这些,在这边吹着冷风的徐子翔非常为他高兴,并且表示他确定好来上海的时间后一定要提前给他说,他好去机场接他。电话那头的甄伽宁也很兴奋的对徐子翔说到时候一定要好好聚聚,因为他们已经很多天没见面了。两人达成一致后就挂掉了电话,从电话接通的那一分钟起,徐子翔脸上的笑容就一直持续着,还记得在丽江的那天晚上,甄伽宁为了梦想与父母大吵一架后跑到自己家来睡着了,自己还特地熬夜等他醒过来开导他,因为没有后续还以为他就此放弃了,谁知竟搬来了救兵。
似乎觉得哪里奇怪的徐子翔回想了刚才甄伽宁述说的话,微微皱起眉头暗自思忖道“殷里美从小就是个争强好胜,还有些虚荣心的女人,以她和伽宁的情分,她完全没必要那么费尽心思,她究竟有什么目的?”想到这里不禁担忧起来,笑容也逐渐消失在脸上,在他苦苦思寻之际一个提着口袋的人走到了他的跟前,他从地上透过光的位置发现一身黑影,一时间往后退了几步,他骤然抬起头,看到一个比他高半个头,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站在离自己几尺远的地面,由于是深夜,街边的照明灯又有些暗,再加上自己还未完全清醒的头脑,让他看到的这张只见过几次面的脸孔思考了片刻才记起他的名字。
“是你?”男人冷淡的说道
徐子翔微微一笑地回答道“嗯,是我。”
这个简短的对话使冰冷的空气中显得更加的沉寂,但却没有尴尬之状,徐子翔隐藏住吞口水的迹象,往左边空无一人的灰暗街道看去,又面向眼前的男人说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家就住在这附近。”
“你不是住在姚溪娜家里吗?”
“是的,他们给我放了几天假。”
徐子翔“噢”了一声看到他手里提着袋子,能透过袋子看到里面都是些小吃什么的,没想到这个漠然的晏崇羽居然也喜爱这些小零食,不禁笑了一声。
“你在笑什么?”有些莫名其妙的晏崇羽看到嘴角上扬的徐子翔说道
徐子翔摇摇头微笑道“没什么,你也喜欢吃这些垃圾食品?”
听到徐子翔的问话,晏崇羽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食物,又抬起头说“你喜欢吃吗?给你。”他把其中一个袋子递给徐子翔
“谢谢,不用了。”徐子翔轻声的说道
“你不是喜欢吗?”
“我...”
“拿着吧!”说着就把袋子挂在他的手心里
“你给我了你吃什么?”
“还有一袋。”说着把另一只手举起来给徐子翔看
晏崇羽这一举动使徐子翔偷偷笑了几秒,他被问到这个时间怎么独自站在这里,据晏崇羽了解,这个地方离他住的地方很远,而且天气极寒。他向晏崇羽说到来这里的原因,并且还指他看身后斜对面的酒吧,晏崇羽点点头以示了解。
临了,徐子翔问他要不要也进去喝一杯,晏崇羽先是朝酒吧门口看了眼,随后拒绝了这个邀请,他尊重晏崇羽的想法,也没再多劝。分手时,徐子翔对着已走远的晏崇羽的背影露出欣然一笑。
很快就到了这一天,一架大型飞机穿越在云层之巅,犹如一只雄鹰自由地翱翔在天空,此刻甄伽宁正坐在它的体内感受着这奇妙之行。这是甄伽宁第一次坐飞机,这种新鲜剂使他的心情既激动又紧张,就在一个小时前,他还因为起飞而担心自己会昏厥过去,谁让他有恐高症呢!真正起飞的那几秒钟的确吓得他浑身瘫软,手不停地悬空乱抓,胃也不自在,在那几秒内,他曾以为他快死了,待飞机渐渐稳固后他彻底的放松了他的身心,又恢复了原来的状态。他本以为这是人生第一次,也将是最后一次经历,可事实告诉他,这几秒的不适也是可以忍受的。
在他的记忆里,他从来没有离开过云南,就连身处同个城市的大理他都没曾去过,他一直想去看看洱海,在那个优美舒雅的湖畔下抱着他心爱的吉他哼着他写下的歌,要是近旁还坐着徐子翔,就更加完美了!
这时,抬起右手一掌向自己的额头拍去,刚才还满心喜悦的表情立马阴沉下来,他沉思道“为什么要有子翔的存在?不是说好不再想他了吗!不是决定放弃他了吗!说好只把他当成朋友,甄伽宁,你怎么可以让他出现在你的脑子里,这不是耍赖吗!”
他使劲把头往两边甩,打算甩到徐子翔消失在脑际为止,这一举动惊讶到了坐在一旁的殷里美,她做出纳闷的神情问甄伽宁是不是头晕,需不需要吃点晕机药,听到她的声音他才停止了晃动,他表示自己并没有不舒服,只是在做脑部运动,这等谎言自然不会得到殷里美的信任,但她也没打算继续问下去。
她咬了一口面包,转动着眼珠子好像在打什么主意似的,她又咬下一口面包一边嚼着一边向甄伽宁确定徐子翔的女朋友的名字是否真的叫做上官清儿,再三确认之后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她没想到徐子翔竟这么有本事,居然能把凯威集团的千金搞到手,但听说,那位小姐可是出了名报复心极强的女人,以徐子翔这个性格,他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呢?眼前的所有都渐渐朦胧起来,被睡神紧催的她现在也懒得去想其余的事,一瞬,眼睛就闭上了。
丝丝细雨飘散在一切能使它们落脚的地方,其中一群光临地来到了洁净的窗台,它们一颗一颗停靠在透明的玻璃上,睁大眼睛努力地想看清楚隔着一张透明墙里面的人在干些什么,然而得需要一副放大镜才有可能知道,可它们急于参加舞会,就放弃了这个想法从而滑下窗台溜走了。从早晨到现在已有六个小时,不知不觉中已看了这么久,他抬头看看挂在墙上的时钟,都下午三点一刻了,中午饭也没吃,他喝了口热水后放下茶杯,往后靠在椅背上,双手放在扶手处,深呼了一口气,在脑子里回旋刚才所学的知识。徐子翔有着惊人的记忆力,所以看过一遍的内容就植根在脑袋里了,但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稀奇的事,在他看来,书中的内容只不过是理论,而最重要的还是如何运用和实践它。
几日的时间里,这两本书也快被他消耗完了,而教他的老师却迟迟没有出现,他开始遐想这位即将要教导他的老师的模样了,对方是男性还是女性,年龄大约在哪个阶段,是那种严厉型还是放养型的?很久没有上过学了,徒然要当学生有一种奇特又怪异的感触。
转念,他想起这些并不重要,因为他是来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的,所以比起其余,这件事总要排在前面,为了做成这件事,他抛弃了平静的生活,甚至面临着很有可能犯罪的危险,但他已然无谓了,对他而言,还有什么事比使他痛苦,彻夜难眠的那件事情更要紧?不,任何事都无法相比。
这段时日,这个家里的人们对待他的好,让他沉浸其中,曾有几时,脑袋里居然冒出“宽恕”这个词的想法,现在想来当时的自己真是愚蠢,幸而他们做了一些举动与措辞让自己清醒过来,否则继续下去,说不定哪天就真的行使了“宽容”一词的行为了,到那时,所做的一切岂不付诸东流!这等事徐子翔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发生呢。
千绪万端才得以走到这步,现如今却无计可施,徐子翔愁眉紧锁地一头扎在桌子平面,他把脑器官挖得一干二净也没有找到一丝想法,在他无比苦恼时,一道灵光划过他那苦苦追求办法的头脑。随即,他立起身来,嘴角显现出令人满意的笑容,不错,他想到了一个绝好的方法,这个方法不仅可以推动事情的发展,而且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越想越兴奋的他站了起来,把双手支撑在桌子两端,注视前方,他真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此刻,他期待,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