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事,喝着咖啡,沐浴着阳光。看着孩子在一旁蹦着、跳着,好是一少儿不知愁滋味的样子。二十五年前的我,也是这样子吧?
人在这个时候,总会思考这三个问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小时候,经常问:我是哪里来的?老辈的人总会说:“你是天上掉下来的。一个人出生的时候,天上的星星会少一颗,死去的时候,又变成了天上的星星”。自然就认为人到最后,就是到天上做自己原来的那颗星星。从天上来,到天上去。那时候的我,认为生命是永恒、有轮回的。第一次接触死亡,是在我六岁的时候,奶奶病逝了。现在我对奶奶的面孔,完全已经模糊,但仍记得一些事情:奶奶生病卧床,我经常去她床上给她捶背,奶奶会给我讲故事,背诵一些诗词。奶奶在那个年代,算是一“小知识分子”,听从了老一辈的安排,才会嫁给我的爷爷——所谓“依山傍水,有地有田”的“大户人家(地主)”。在奶奶离去的当天早上,我如往常一样,在她床上玩,给她捶背。临近中午,奶奶说她想喝粥,嘱咐我让家里人给她熬粥喝。我们把粥熬好后,当我返回房间时,奶奶已经走了。在奶奶灵堂,家里人、亲戚在哭的时候,我也嚎啕大哭——因为奶奶不理我了。她要去做天上的某颗星星,一直在天上看着我。她起棺出殡的那天,家里请的风水先生说是某些属相的人及孩子不能送殡,我一路哭着、追着队伍,最后被家人强行抱了回家。而天上那么多的星星,奶奶又是哪一颗?
后来随着年纪的渐长,进一步对死亡有了概念,再后来,自己从事了医疗行业,做了一名临床外科医生,更加懂得了生命的可贵。死亡,是我们最终的归宿,最后的归途。
人对所有事物的认知都是由浅入深的过程。小时候,母亲经常教导我们做人要善良,善待他人。从小我没有看见过母亲因为任何事情和别人吵架,哪怕是左邻右里明摆着欺负我们,母亲也不会和他们大声的争吵,都是如日常那样和别人好言相说。那时候的我,会对欺负我们家的人充满憎恨。印象深刻的一次是和母亲一同走在路上,刚好遇到了我太爷弟弟的儿子,我按辈分是喊他叫叔公,我母亲喊他叫叔。我年少轻狂,看到那叔公走过,也没喊他,因为他们家从上辈人开始就在和我们家争夺土地,农村里人说的是“霸占地方”。我内心无比的愤怒,憎恨,恨不得我已是成年之人和他干一仗。而母亲仍然亲切地开口喊他一声:叔。可想而知,得到的是他的冷眼,看也不看一眼,就从我母子两身边走过。过后还没待我开口说:为什么还要喊他、理会他的时候,母亲就批评我了:(儿子)你不能这么没礼貌,目无尊长,这是我们大人的事情,你不应该如此。那时的我,未曾读到过这么一段话:“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该如何处之乎?只需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或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价值观选择的不同,格局的不同,得到不一样的归途。
人是充满邪恶和贪欲的动物。爱攀比、好邀功,过去是,如今物欲纵横的社会中更是。总是羡慕、嫉妒别人的好,自己虽不是最好的,但自己的好总是要拿来和别人的“差”相比,以凸显自己的优越、求荣。无论是在酒桌上,还是在偶遇的路上;或在只言片语中,或在长篇大论的背后。这种情况偏僻遥远的乡村最为盛行,换句话来说——愚昧无知的人群中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