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味寻踪：马蹄烧饼里的郑州记忆
（本故事纯属虚构）
清晨的郑州裹着一层薄雾，东大街的青石板路被露水打湿，泛着温润的光。宋老三苏肉老店的烟囱刚冒出袅袅炊烟，穆记桶子鸡的卤锅还没开盖，王铁军（铁子）就已经把老捷达停在了路边，手里攥着个刚买的油饼，正就着凉白开吃得香。手机“叮”地一声，打破了老街的宁静——订单来了，起点经八路某家属院，终点东大街，备注“寻找老郑州马蹄烧饼夹肉，求熟悉老街的师傅”。
“乖乖，马蹄烧饼夹肉？”铁子一口油饼差点喷出来，“这可是老郑州的稀罕物！俺小时候跟着俺爷吃过，外酥里嫩，夹着卤牛肉，香得能把舌头咽下去！”他抹了抹嘴，发动老捷达，“没想到这年头还有人惦记这口，今儿个俺就当回‘老味侦探’，帮着找找这失传的美味！”
经八路家属院是个老小区，红砖楼房爬满了爬山虎，楼道口几位老人正围着石桌下棋。铁子按了声喇叭，就见个头发花白的老爷子拄着拐杖走出来，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戴着副老花镜，精神头却很足。老爷子姓陈，退休前是郑州某中学的历史老师，脸上带着知识分子的儒雅，说话却带着地道的郑州腔：“师傅，是你接俺吧？俺想找找当年的马蹄烧饼夹肉，不知道还能不能找着。”
“陈大爷，你可找对人了！”铁子推开车门，扶着老爷子上车，“俺小时候常吃，外酥里嫩，形状跟马蹄似的，夹着卤牛肉，是不是这个味儿？”
陈大爷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味儿！俺年轻的时候，在东大街上班，每天早上都要在路口的小摊买一个，咬一口满嘴香，能顶一上午的劲儿！后来老街拆迁，小摊就没了，这一晃几十年，再也没吃过那么正宗的了。”
“俺懂！老味道最是难忘！”铁子发动汽车，“你放心，俺这就带你逛遍郑州老街，东大街、管城街、清真寺街，挨家挨户问，保准给你找着！”
老捷达慢悠悠驶进东大街，路边的古槐枝繁叶茂，遮住了大半晨光。铁子一边开车一边唠嗑：“陈大爷，你还记得那小摊具体在东大街哪儿不？旁边有啥标志性的建筑？”
陈大爷眯着眼回忆：“就在东大街和管城街交叉口附近，旁边有个老邮局，摊主是个姓王的老师傅，头发有点秃，说话嗓门特别大，每天都喊‘马蹄烧饼夹肉，刚出炉的——’”
“姓王的老师傅？嗓门大？”铁子琢磨着，“俺好像有点印象，俺爷说过，以前东大街有个王记马蹄烧饼，味道特别正宗，是不是就是这个？”
“对对对！就是王记马蹄烧饼！”陈大爷激动地说，“你爷也吃过？”
“那可不！俺爷当年是东大街的老住户，跟王师傅还是老熟人呢！”铁子笑着说，“不过王师傅年纪也大了，估计早就不干了，咱得问问老街坊，看看他的徒弟或者家人有没有接着做。”
车停在东大街和管城街交叉口，铁子扶着陈大爷下车。当年的老邮局早就改成了便利店，周围的店铺也换了一批又一批，只有路边的老槐树还是当年的模样。铁子拉着陈大爷走到便利店门口，对着老板喊：“老板，问你个事儿！你知道以前这附近的王记马蹄烧饼吗？摊主是个姓王的老师傅，头发有点秃。”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想了想：“王记马蹄烧饼？有点印象！我小时候也吃过，味道特别好！不过王师傅十几年前就退休了，听说他儿子在清真寺街开了个小摊，不知道还做不做马蹄烧饼。”
“清真寺街？中！咱这就去看看！”铁子眼睛一亮，扶着陈大爷往车上走，“陈大爷，有线索了！咱去清真寺街找找，说不定就能找着！”
老捷达沿着管城街往清真寺街开，路边的老字号越来越多，宋老三苏肉、穆记桶子鸡、葛记焖饼，香气顺着车窗飘进来，勾得人直咽口水。陈大爷看着窗外的街景，感慨道：“郑州变化真大啊！以前这些老字号都在路边摆小摊，现在都开成大店面了，不过味道应该还没变吧？”
“那可不！咱郑州的老字号，讲究的就是传承，味道几十年不变！”铁子说，“就拿宋老三苏肉来说，还是当年的配方，原油肉咕嘟冒泡，香得很！等找着马蹄烧饼，俺请你尝尝！”
车开到清真寺街，这条街比东大街更有老郑州的味道，青石板路坑坑洼洼，两侧的老房子错落有致，路边的小摊摆满了蔬菜、水果、土特产，吆喝声此起彼伏。铁子扶着陈大爷下车，沿着街道慢慢走，逢人就问：“老乡，你知道这儿有个卖马蹄烧饼夹肉的小摊吗？摊主是王记马蹄烧饼王师傅的儿子。”
问了好几个人，都摇摇头说不知道。陈大爷脸上露出失落的神色：“是不是已经不做了？这么多年了，说不定早就失传了。”
“别灰心！”铁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咱再往前走走，前面有个老茶馆，里面都是老街坊，消息灵通得很，问问他们准知道！”
两人走到街尾的老茶馆，门口摆着几张八仙桌，几位老爷子正围着桌子喝茶、唠嗑。铁子笑着走过去：“各位大爷，打扰一下，俺问个事儿，你们知道王记马蹄烧饼王师傅的儿子还在卖马蹄烧饼吗？”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爷子抬起头，看了看铁子和陈大爷：“王记马蹄烧饼？王老头的儿子？你们找他干啥？”
“俺这位大爷，几十年没吃着马蹄烧饼夹肉了，特意来寻老味道！”铁子说。
老爷子眼睛一亮：“哦！是老陈啊！俺认得你！当年你在东大街上班，天天买王老头的马蹄烧饼，是不是？”
陈大爷一愣，仔细打量着老爷子：“你是……老张？当年在老邮局上班的老张？”
“可不是嘛！”老张笑着说，“真是巧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还能遇见你！王老头的儿子叫王建国，现在还在卖马蹄烧饼，不过他的小摊不在清真寺街主干道，在后面的小胡同里，一般人找不到！”
“真的？太好了！”陈大爷激动得热泪盈眶，“老张，太谢谢你了！你快说说，具体在哪个胡同？”
“就在清真寺街后面的魏家胡同，往里走五十米，门口挂着个小牌子，写着‘建国马蹄烧饼’，每天早上六点到十点出摊，去晚了就没了！”老张说，“王建国跟他爹一样，做烧饼的手艺一绝，还是当年的老味道！”
“中！太谢谢你了，老张！”铁子拉着陈大爷就往魏家胡同跑，“陈大爷，咱赶紧去，别让烧饼卖完了！”
魏家胡同比清真寺街更窄，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发亮，两侧的老房子墙皮斑驳，却透着浓浓的烟火气。往里走五十米，果然看到一个小小的小摊，门口挂着个褪色的木牌子，上面写着“建国马蹄烧饼”。摊主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头发有点秃，跟陈大爷描述的王师傅长得有几分相似，正低着头，麻利地翻着烤炉里的烧饼。
“师傅，你是不是王建国师傅？”铁子走上前问。
王建国抬起头，看了看铁子和陈大爷：“是啊！你们是……”
“俺是老陈啊！当年在东大街上班，天天买你爹的马蹄烧饼！”陈大爷激动地说，“俺找了你好几年，终于找着了！”
王建国眼睛一亮：“老陈？哦！俺想起来了！你当年总是买两个马蹄烧饼夹肉，一个当早饭，一个当午饭，是不是？”
“对对对！就是俺！”陈大爷说，“建国，快给俺做两个马蹄烧饼夹肉，要多夹点卤牛肉！”
“中！没问题！”王建国笑着说，“老陈，你等着，马上就好！”
王建国手脚麻利地从烤炉里拿出两个刚出炉的马蹄烧饼，烧饼呈金黄色，形状像马蹄，表面撒着芝麻，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他用刀把烧饼从中间切开，夹进厚厚的卤牛肉，再浇上一勺卤汁，递给陈大爷：“老陈，尝尝，还是当年的老味道不？”
陈大爷接过烧饼，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外酥里嫩的烧饼，配上香嫩多汁的卤牛肉，熟悉的味道瞬间涌上心头，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是这个味儿！就是这个味儿！跟几十年前一模一样！”
铁子看着陈大爷吃得津津有味，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王师傅，给俺也来一个！多加肉！”
“中！”王建国笑着给铁子做了一个，“师傅，你尝尝，俺这烧饼，用的还是当年俺爹传下来的配方，面是发面，烤炉是炭火，卤牛肉是每天现卤的，保证正宗！”
铁子接过烧饼，咬了一口，酥脆的饼皮咔嚓作响，卤牛肉的香气在嘴里散开，带着淡淡的芝麻香，果然名不虚传：“得劲！真香！比俺小时候吃的还好吃！”
陈大爷一边吃一边抹眼泪：“建国，谢谢你还在坚持做马蹄烧饼，让俺又吃到了老味道！现在很多老手艺都失传了，也就你还在守着！”
王建国叹了口气：“俺爹临终前嘱咐俺，一定要把马蹄烧饼的手艺传下去，这是老郑州的味道，不能丢！虽然现在年轻人不爱吃这些老东西了，生意不好做，但俺还是想坚持下去，让那些念旧的人还能找到当年的味道。”
“你做得对！”铁子说，“老味道是咱郑州的根，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以后俺拉乘客来这儿吃烧饼，给你多介绍点生意！”
正说着，老张也从茶馆赶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卷起来的纸筒：“老陈，给你带个好东西！”他把纸筒展开，原来是一张泛黄的老郑州地图，上面标注着几十年前的东大街、管城街、清真寺街，还有各种老字号的位置，包括王记马蹄烧饼的小摊。
“这是……老郑州地图？”陈大爷激动地说，“老张，你从哪儿弄来的？”
“这是俺当年在老邮局上班的时候收藏的，一直没舍得扔！”老张说，“上面标着咱当年常去的地方，还有各种老味道的位置，今天遇到你，就送给你了，留个念想！”
陈大爷小心翼翼地接过地图，抚摸着上面的字迹和线条，眼眶又红了：“谢谢你，老张！这张地图太珍贵了！以后俺想老郑州了，就拿出来看看，想想当年的日子，想想这些老味道。”
几人围在小摊旁，一边吃着马蹄烧饼夹肉，一边唠着当年的往事。陈大爷说，当年的东大街热闹非凡，路边摆满了小摊，除了王记马蹄烧饼，还有卖糖糕的、炸油饼的、喝胡辣汤的，每天早上都人声鼎沸；老张说，当年的老邮局门口总是排着长队，大家都等着寄信、发电报，现在通讯发达了，邮局也冷清了；王建国说，当年他跟着爹学做烧饼，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和面、生火，冬天冻得手都肿了，但看到顾客吃得开心，就觉得值了。
铁子听着他们的聊天，心里也感慨万千：“俺小时候跟着俺爷逛东大街，也吃过不少老味道，现在很多都没了，也就剩下这几家老字号了。不过还好，还有王师傅这样的人在坚守，让老郑州的味道能传承下去。”
吃完烧饼，陈大爷非要给王建国加钱，王建国却摆摆手：“老陈，不用加钱，就按当年的价格算，两个烧饼夹肉，四块钱！”
“这怎么行？现在物价都涨了，四块钱根本不够成本！”陈大爷说。
“俺知道你念旧，俺也念旧！”王建国笑着说，“就当是俺请你吃的，感谢你这么多年还惦记着俺爹的马蹄烧饼！”
陈大爷拗不过他，只好收下找零，又跟王建国互留了联系方式：“建国，以后俺会常来吃烧饼的，也会带老朋友来尝尝！”
“中！欢迎你随时来！”王建国说。
离开魏家胡同，铁子送陈大爷回家。路上，陈大爷一直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张老地图，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铁子，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俺这辈子可能都吃不到马蹄烧饼夹肉了，也得不到这张老地图！”
“谢啥？都是应该的！”铁子笑着说，“能帮你找到老味道，俺也挺开心的！老味道、老街道、老朋友，都是咱郑州最珍贵的记忆，不能丢！”
陈大爷点点头：“是啊！郑州发展得越来越快，高楼大厦越来越多，但这些老味道、老记忆，才是郑州的根和魂。以后有空，俺还想跟着你逛逛郑州的老街，找找更多的老味道。”
“中！没问题！”铁子说，“俺带你去逛西大街、南大街，还有商都遗址博物院，让你看看郑州的过去和现在，尝尝更多的老郑州美食！”
车窗外，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暖洋洋的。陈大爷看着手中的老地图，又看了看窗外的街景，眼里满是感慨：“郑州变了，又好像没变。变的是高楼大厦，没变的是这些老味道和人情味。”
铁子哼着豫剧，嘴里还不忘唠嗑：“这就是咱郑州！既有现代化的繁华，又有老城区的烟火气；既有新味道的冲击，又有老味道的坚守！俺这老捷达，跑的不仅是路，更是这些珍贵的记忆！下一个乘客在哪儿呢？希望还能遇到像陈大爷这样念旧的人，带着他们寻找老郑州的味道，让这些记忆永远传承下去！”
老捷达沿着经八路慢慢行驶，路边的老小区、老街坊、老店铺，都透着浓浓的郑州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