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来出租屋的第三天,我和达总就开始办网,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当天晚上都网就开始不能用了,于是我们不得不叫维修员过来修理,他听起来很年轻,并答应星期天过来修理。
星期天的清晨,他便早早的过来,他是一个很清瘦的男人,满脸的笑容,穿着蓝色的工作服,手里拿着一个深紫色的安全帽,背着一个皮革制的背包。我移开沙发,漏漏出后面的接口,他将测试器插在网线上,但是问题好像很大,便开始弄集线箱。
“就你们两个人在这儿住吗”,他突兀的问道,手里依旧摆弄着信号线。
我笑着说到“当然”。
他诡异的笑了笑“你们两个人都没有女朋友吗”?
“室友倒是有对象,我是真的没有”,一问到对象,我总是有些淡淡的厌烦。
他一边连接着线路,一边又问道“旁边就是电子东校区,里面不是有很多小女生嘛!再说北华的体育学院,小姑娘也是很不错的”。
我讪讪的笑了笑,顿了顿对他说道“ 这不是很穷嘛,贫穷使我冷静”
大哥尴尬的笑了笑,扯开话题说着“我不信你的室友不会带他的女朋友回来”。
我指了指卧室的门“我们这两个房间连房门都没有,他怎么好意思带他的对象回来呢”?
他站起来拍了拍手里的灰尘抬头说道“我就不信他塞给你100块钱让你去网吧包一宿,或者给你一张电影票让你去看最新电影,你回不去”。
我邪魅的笑道“当然不去,自己看电影有什么意思”?
他捶着自己的后腰大笑起来“让他给你找个姑娘,要么咱就不走了”,说着他走到沙发后面,蹲下来不知道在弄些什么。
“我室友的女朋友在东校区,很远的,应该不会带回来”。我喃喃的说着。
“东校的”,他有些诧异“东校那边的女生很现实的,我有些朋友在东校那边儿办网维修,那边的女生比这边的现实多了,在那边找一个对象相当于在这边找三个”。他翻找起了一根螺丝钉,将网线固定好。
我有些吃惊,只当他在乱说而已,想着同样都是女孩儿,差距应该不会太大。他似乎也感觉出了我的想法,又接着说道“这些事情或许等到你毕业以后,你工作一年之后,你就会知道,社会有多么的现实”。
他调了下路由器,又接着说道“我大学的时候学的是通信工程,刚开始在北京来着,后来遇到了一个好的老板就跳槽到了上海,后来就回来在吉林买了套房”。
我有些不理解,他为什么在大城市能够攒到钱,能够很好的生存下去却依旧回到了吉林。我问道“哥,你在上海那边过的惯吗”。
他有些惆怅“还行吧,一个月工资17000多,税后”。他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脸上的笑容有些凝固“我在上海找了个对象本地的,他爸是山西的,家里有个煤矿,在上海有个上市公司。母亲是上海人,我过不去,他母亲那关,上海女人瞧不起东北,不,是瞧不起所有的外地人。他父亲的倒是不错,知道我好面子,出去玩不可能让他女孩儿花钱,所以总是悄悄的塞给我一张卡,但是我过不去他母亲那关,他的眼神让我很自卑,所以我才回到了吉林”。我听得有些莫名的是曾相识,那么的熟悉,那么的陌生。
他还给我看了看他的工资卡:5277,他说这一个月能赚8000块,感觉挺好的,家里有两个孩子,日子过的虽然不太富裕,但是每天都有干劲儿。我看着他的手,上面一层的污垢,我想像不到这个男人到底在上海经历了什么,是使他能够毅然决然的回到吉林。或许这就是社会吧,他笑着面对所有人,面对他的妻子,面对他的两个孩子,可是谁又知道他的内心世界到底经历了什么。或许留在上海,入赘到女孩儿家里,过着整天遭到白眼的有钱生活,现在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心愿。我看着他的背影,像极了以后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