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帝制和王国最终走向崩溃

阿尔萨斯的父亲对将要死去的阿尔萨斯说道:结束了,王权没有永恒。

最近在看《想象的共同体》这本书,我觉得魔兽世界的这句话恰好可以给予一定意义上的回答。仅仅从民族主义这一个点来看一下。

近代究竟是一个秩序崩溃的时代,什么秩序崩溃了?君权神授的思想崩溃了,民族主义兴起了。其实回顾一下历史,可以看看西欧的一个比较好玩的现象。介绍一种疾病,淋巴结核,又被叫做“国王病”,因为在那个时候,人们认为这种病只需要国王用手抚摸一下就会痊愈。

公元 5 世纪到 18 世纪,欧洲很多国家把国王的触摸来作为淋巴结核的标准疗法,甚至每年举办盛大的「摸治」仪式。 据记载,法国的菲利普六世在一次仪式中抚摸了多达 1500 位病人,英国国王查理二世一生抚摸过的淋巴结核患者竟达 92 102 名。

摸治的创始人是法兰克王国的奠基人克洛维一世,他的一位宠臣患了淋巴结核,克洛维找来很多医生为大臣医治但也没治好。 而摸治疗法来自一个梦:梦中天使告诉他,要想治好大臣的病,只需「用他那神圣的手触摸一下大臣的病灶」就可以了。克洛维一世立刻付诸实践,大臣的淋巴结核竟然奇迹般地康复了。 这一来可不得了,克洛维昭告子民,将定期举办国王触摸仪式,行使神权,为淋巴结核病人解除病痛,自此开创了「摸治淋巴结核」的历史,后世纷纷效仿。

到 11 世纪,英国国王声称自己也掌握了这神奇的技能,也开始举办「摸治」仪式,医治的范围也不再限于淋巴结核,而人们对疗效深信不疑。

当然现在的一个接受正常教育的人对此肯定觉得这些人很愚蠢,但是在当时确实有很多人相信,为什么他们如此相信“摸治”,是因为君权神授,国王是神的代言人,是神指定来统治国家的,而国家的所有人都是臣民,必须臣服在他的脚下,所以他是凡间最接近神的人。所以民众才会如此迷信国王的神力,甘心为他付出一切。以至于英王威廉三世认为“摸治”不可信,想废除它时,无数人却反对。但是到了近代,随着一个技术的进步,改变了这一切,那就是印刷术,这也是为什么印刷术是四大发明之一,因为它让知识和文字的传播速度相比较以前可以成倍数的扩散,使得大量平民出生的人和资产阶级可以阅读书籍,当然在当时“阅读阶级”除了原来的贵族,剩下的却是新起的资产阶级,这些人作为与贵族不同的人,在国家体系完全没有表达自己意愿的机会。同时,有一个现象兴起,那就是字典和方言的编撰兴起,同时大量的拉丁文献被翻译,大量书籍被印刷,马丁路德的作品被大量传播,1520年到1540年,德文书的出版数量是1500到1520的三倍之多。印刷术改变了世界,而在这其中方言也逐步兴起,比如德语等。以语言为纽带的身份认同开始了,而这又促进了民族运动的开始,启蒙运动也逐步兴起。

在几次革命之后,尤其是法国大革命,将国王送上了断头台,君权神授崩塌,此后各国王室开始变成所谓人民的代表,比如英国的汉诺威王室“发现”自己是英格兰人(但是大英帝国的疆土上可是有着不同的民族),将民族和王朝重合。

日本有着偶然因素,作为一个岛国,天然的和其他地方隔开,而且幕府时代实行闭关锁国。天皇所独有的古老性,可以作为象征。最为关键的是西方人的的入侵太快太强了。所以民族和王朝重合在一起,此后发挥极大的力量,当然败亡也是败在这个上面。

俄国同样是统治大量的民族,于是俄国王室“发现”自己是大俄罗斯人,但是并没有用,时代的浪潮就来了,君权神授才可维持统治,如果一个君主不过是民众的代表,那就意味着,另一个人也可以成为代表,失败在所难免,俄国大革命说明了一切。

王权没有永恒。从思想进步的那一刻起,这个世界上的皇帝注定只会成为少数,最好也不过是虚君,一个象征。一个国家的生死存亡,富国强兵怎么可以寄托在一个人的身上,人终究只是人,有七情六欲,没有三头六臂。国家更多是靠人民自己努力才会避免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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