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声明: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33期“变”主题活动。】
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这句话真是一点儿不假。你看看我姑姑逢人就说,见人就讲:“俺家孬蛋儿真是长大了,知道心疼他娘了!”简直要把我表弟夸上天了!
不过说真的,我表弟真是变了,与小的时候相比,简直是变了一个人!
记得小时候,我姑走娘家,每次带他来,都是气得不行——还没有吃中午饭呢,他就哭着说:“走吧!走吧!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姑哄他:“一会儿你姥姥家吃桌(小孩子出生时的喜宴)哩,你一走就吃不成好吃的了!”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信以为真,结果哄他两次他再也不上当了——八十年代的农村,哪有那么多好吃的呀!即便是吃桌(喜宴),也不过是有肉,有鸡,有鱼而已!现在可以说天天都能吃得上,但是那时候也只有吃桌(喜宴)的时候才能吃得上,过年也不一定能吃上!
他这也不吃,那也不喝,能闹一中午!后来把我奶也气得不行,就吵他:“你这个孬蛋儿真是孬,以后别来俺家了!”
结果以后我姑来俺家走亲戚,他说啥也不愿意来俺家了!我姑怕他在家里没人管,再出啥意外——他们村庄的四周有好多大水塘,我表弟爱跟着他们村里的小伙伴们去大水塘里游泳,结果有一次差点儿淹死!
这次意外把我姑吓坏了,她走亲戚的时候再也不敢让我表弟留家里了!但是她每次带着小表弟来走娘家,都是中午饭还没有吃呢都被我表弟气得只能回家。
后来,他上中学的时候,与别的同学一起上网打游戏,再也没有心思读书学习了!本来以他的聪明劲儿,考个好大学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自从他迷上打游戏,成绩一落千丈,从入学时的小班儿退到了大班儿,后来到初二的时候,干脆就不上学了!
我姑哭着劝他:“你看看你爸爸和我每天起早贪黑的下地干活,无论多么辛苦,都舍不得让你下地,一心想着你能刻苦学习,将来考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再也不要像你爸爸妈妈这样吃苦受罪了!”
但是我姑泪也流干了,话也说尽了,他就是油盐不进,左耳朵听,右耳朵扔。该咋玩咋玩,一点儿也不收敛。
最后,因为他实在跟不上,学校就把他劝退了!我姑花钱托人说情,他勉强又上了不到一个月,因为实在学不会,他自己主动要求退学,再也不去上学了!
我姑看他一个人在家也不干活儿,光说上网吧打游戏,就让他跟着近门的一个叔叔到北京去打工了,眼不见心不烦。
别人打工都是往家里寄钱,他可倒好,不但不往家里寄钱,还每个月问家里要钱。我姑问他挣得钱都花哪里了?他说不是头疼就是肚子疼,一个月干不了几天活儿,没有挣到钱!
他那个近门的叔叔说,他干两天都说太累了,受不了,他不干了,要回家去。但是我姑姑交待过他,不乞求他能挣多少钱,只要不再玩游戏了就行!
所以那个近门的叔叔也没办法,每次他不想干了,那个近门的叔叔就劝他说连续干不够一个月老板不发工资,再等几天干够一个月发了工资再走吧!就这样,他在外面打工了半年,也没有挣到钱,最终因为北京的冬天太冷了,就再也不去打工了!
后来我哥在福建打工立住步了,就让我表弟跟着他打工,没有想到的是他每月工资六千多,还是问家里要钱!我姑问他每月挣的工资呢?他开始的时候说挣的钱都与朋友们吃吃喝喝花完了,后来又说借给别人了!
一年后,他春节回家只带回家几千元钱!我姑姑问我哥是怎么回事,我哥只好唉声叹气地说出来了实情——那几千元钱还是我哥借给他的!他每月挣的钱都打牌赌博了,听说他期间赢了几万,后来又输光了。而且为了再赢回来,他私自借了高利贷,但是那些放贷的与开赌局的是一家人,他不但没有把本儿赢回来,反而又欠了好几万外债!
这一下子差点儿把我姑气死,说什么也不再管他了!让他自己讨饭去吧!结果他真的是在春节万家团圆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偷偷跑了!这个春节,我姑姑都是在伤心欲绝中度过的。
事情出现转机是在我姑父去逝后。我姑父因为长年累月的辛苦劳动,经常中午饭在地里吃点儿干馍馍,喝点水就了事了。长期营养不良,后来就得了胃病,但是为了省钱,他总是吃了止痛药忍忍就过去了!没有想到最后忍不住了,住院一检查,胃癌晚期!
虽然也动了手术,但是最终没有保住他的身体——一年后,他在千般不舍,万般无奈中去逝了!我姑姑也因为长年累月的劳累,落下了腰疼的毛病。再加上一年一年上了岁数,她的确也干不动了!
不知道是我表弟良心发现了,还是长大了,懂事了!他开始正了八经地打工了,不但格外卖力,还懂得了省吃俭用,现在每年给我姑寄回来十万元!
这下可把我姑高兴坏了,于是逢人就夸我表弟真是大变样,真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啊!
我们也衷心的替我姑高兴,希望我表弟自此之后“改邪归正”,努力挣钱,实现他“再干几年,在城里也买套房!”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