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以食为天(八)

家乡大地块儿被小麦所独占,油菜花只能是独辟蹊径,占据着路边的角角落落,或者是山坡小地块儿了。如此说来,小麦更像是大家闺秀,而油菜花则是小家碧玉了。

小麦在播种后的七八天,麦苗就会钻出地面,在满目萧条的氛围里,还可以看到一块块绿地毯,是冬天绝妙的风景。而油菜籽却是一片沉寂,不声不响,没有丝毫的表现,好像也跟随着大地进入了冬眠时光。

春回大地,阳光透亮,整个空气和大地一天天的温热起来,麦苗茁壮碧绿一片,杨柳发芽,对空梳妆,满目鹅黄与碧绿,到处呈现出生机勃勃的景象。一粒粒小小的油菜籽,在温热土地的催促下,开始了潜滋暗长的历程。一旦钻出地面,便一发而不可收。很难让人相信,米粒大的油菜籽,竟然长出绿绿的枝干,一刻也不停留的向上生长,后来居上地超过了麦苗的高度。

待到植树节前后,青青的油菜枝干便顶出了一朵朵的小黄花,千朵万朵,迎风招展,一朵朵,一簇簇,一块块在阳光下闪动着耀眼的黄色。田地的里里外外,整个乡村大路旁,整个世界便弥漫着油菜花的芳香,如痴如醉地吮吸,如吃干酪,如饮美酒。从远处的高空看去,黄绿相间,相得益彰,像是绿地毯上最耀眼的黄色图案,把整个大地打扮得更加俏丽,更加耀眼,更加夺目。蜜蜂格外的活跃,整日在花丛中飞来飞去,从一朵小花中出来,再钻进另一朵小花,弄得身子黄黄的,嗡嗡的声音响彻田间地头,采蜜的同时,也承担着传授花粉的责任,如此说来,蜜蜂并不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而是毫不利己专门利人了。

三月末四月初,黄花颓败,油菜花进入了结籽的时刻,十几天的功夫,便会结出一个长角,密密麻麻的裹结着一粒粒嫩绿色的油菜籽,再过十多天的功夫,长角逐渐的变黑,油菜籽也就变成黑色了,昔日的“花姑娘”变成了当日的“黑小伙儿”了。农人们镰刀把它们割下来,暴晒在太阳底下,只等油菜角嘣肚之后,收获一担又一担的油菜籽了,整个乡村的里里外外便整日飘荡着诱人的油籽香了。

少数的油菜籽被留作种子之外,其他的都被农人带到榨油厂,在榨油机的作用下,油一点一滴流进了油桶,老农们心满意足地笑着,这土里生土里长出的绿色农产品,他们吃得慰贴,吃得放心,更接地气,更适于他们的脾胃。

同一个时期,小麦也浇了灌浆水,进入了生长的冲刺阶段。二十多天的功夫,小麦经历了扬花和结穗的历程。初长成的麦穗软软的,显得非常的稚嫩,分量也非常的轻,还是一个一个的小水泡。夜以继日,一刻也不曾停留,浆液在一点一滴的灌注,在温热的空气中,外壳也在一丝一毫的变硬,颜色也在潜移默化着,麦芒儿也在不经意之间加长了,变得锋利了。一天一个变化,一天一个颜色,是生长的旺盛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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