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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母共同生活在一起已经三十多年了,在这些年里他俩的生活一直就像大海行舟,以爱为帆,乘风破浪。经历过大风大浪之后,激情已经随着岁月悄悄流逝,沉淀下来的就是那如水一般划不开的柔情。
01
父亲与母亲的爱情印证了一见钟情的传说。
我的外公是被当时的国民政府抓壮丁抓去强迫成为了一名国民革命军。由于心不甘心情不愿,一直伺机逃跑。
不知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还是老天成全他,他竟成功的成为了一名国民党的逃兵。
历尽千辛万苦,回到家乡已经错过了谈婚论嫁的最佳年龄,只好娶了当时带着5个小孩的寡妇也就是我的外婆。先后就有了我舅舅和我母亲。
不幸的是我母亲14岁那年,我外公就去世了。我姑外婆心疼我母亲,又想她做儿媳,经常写信要我母亲去她家。
却不想我母亲过去后没成为她的儿媳,倒遇到了一生一世只爱她一人的我父亲。
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我父亲跟我母亲的缘份,不仅仅因为他们的相遇。就连他们的出身都有几分相似。
我爷爷是一名共产党党员。当年身为孤儿的他为了把肚子填饱,毅然参加了抗美援朝。
战争胜利后,他因没文化而自卑竟然拒绝了领导要带他去北京的一片好心,回到了自己的家乡。一穷二白的他只好找了一个带着两个孩子的寡妇也就是我奶奶成了家。之后便有了我父亲。
待我父亲21岁我母亲18岁那年,我父亲去一个亲戚家办事,刚好看到了正在隔壁家地坪上踢毽子的我的母亲。
18姑娘一支花,这支花就在这蓝天白云下,就在这个春天,就在这个正是情窦初开的男子视线里绽放着她的光彩而不自知。
她正在兴高采烈地踢着毽子,目光随着毽子流转,身体随着毽子跳跃,两支长长的辫子不停地在她耳朵旁飘舞着,嘴里还不时地传出那银铃般的笑声。浑身都散发着青春的气息。
这让我的父亲为之着迷。内向的他只好赶紧去找亲戚说明了自己的心意并肯求他去帮着说亲。
自己却呆在亲戚家等候消息。越是等待内心就越是煎熬。父亲是急得坐立不安,只好不停地在屋里走来走去,两只手不停地相互搓着。直到亲戚带着我母亲过来。
看着眼前这个个子比自己略高的姑娘皮肤白皙,梳着齐眉的刘海,两个乌黑的长辫子垂在耳朵旁边。瓜子脸上嵌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转来转去的。高挺的鼻梁下有着让人看了就想亲一口的樱桃小嘴,红通通的。我父亲更加确定这是自己今生要找的女人。
可是内向到有点自悲的他却有些害怕她会看不上自己。
因为他个子不高才1.60米,这对于男子来说就是三等残废呢。身板看上去也不结实,家里经济条件又不好。
这不,身上还穿着一条不知有多少层补丁的裤子,上衣也好不到哪去,这还是看在今天到亲戚家,特地选了好久,才选的补丁最少的一套衣服呢!父亲是爱在心口难开啊。
我母亲是个开朗爱笑的姑娘。看到我父亲这样子就笑着伸出了双手“你好”。本来单看这身材与相貌,就是父亲心中的女神了的母亲,这一笑就直接把他给融化掉了,傻了。
“你好!我叫**平,大家都叫我小平,很高兴认识你”母亲再一次笑着说道。
这下父亲总算随着声音回神了,很尴尬地,结结巴巴地道:“小~小平,你~你好,我~我叫**贵,大~大家都叫我大贵,很~很高兴认~认识你”。
说完,自己可又把自己狠狠地恨了一下,本来就觉得自己配不上眼前这姑娘了,这还不知道怎么搞得结巴了,恨死自己了。心想这下完了。
那亲戚也在旁,一边用眼睛责怪父亲,一边笑着对母亲说“妹子,他平时不结巴的,今天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可能是他看到你太漂亮了,太喜欢你了,你别见怪”。
哪知道我母亲扑哧一笑“不见怪不见怪,真可爱”。她被我父亲那憨憨的样子给逗乐了。这可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尤其是我父亲,他听得脸都红了,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兴奋?
就因为这个“可爱”,母亲就嫁给了父亲,隔年就有了我。结婚后他们虽然一直还是很穷,但是他们都很勤劳,夫唱妇随,生活得还是很开心。何况现在家里又添了我这个小可爱,这可是蜂蜜罐里拌白糖,一家人其乐融融的。
02
父亲与母亲的爱情在今生就仿佛已经历了三生三世。
可能是老天看到他们这样甜美的生活,有些嫉妒了。
当我快两岁的时候,母亲突然间肚子疼,疼得汗水如雨下,父亲看了急得赶紧把她送到医院。
经医生确诊为子宫肌瘤。这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响在了这个贫困家庭的每一个人头顶上,特别是父亲。这是需要手术的,可是没钱怎么做?
父亲四处奔走去借钱,可在那个年代,能吃饱的家庭,已经很不错了,又有谁还会有钱借出来?
父亲虽心疼母亲,却无奈没钱也只好让医生开了些药就回家了。
因为没动手术,母亲疼痛时常发作,父亲只好拼命地去挣钱,一直到13年后才把这笔钱凑好。
动完手术后,医生说“还好,她还算来得及时,只切除了子宫,再等半年的话就不用来了。不过我刚在动手术的时候看到她的胆囊上长了一个黄豆大小的结石,但是不能同时动手术。等她这次手术身体恢复后再考虑手术吧”。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让父亲又高兴来又着急,高兴的是这次手术成功了,母亲的命捡回来了。即使切除了子宫也没什么,反正有个女儿了,子女少些,负担还轻些。
着急的是这次手术费都凑了13年,下次手术费又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凑好。不过父亲只是急在心里,什么都没说,继续拼命挣钱。他担心我母亲会难过。
但是我母亲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满满的愧疚感折磨着她,她的笑是越来越少了。
父亲看到她那样子,心比刀割了还疼,但是还是想方设法地逗她开心。母亲知道他疼她,想让她开心,所以她也努力地让自己开心起来,这样父亲也会很开心。
母亲也是个闲不住的人,这次手术康复后,只要结石病痛没发作她又同以前一样忙碌了。
田里地里都有她的身影。家里还養了许多鸡鸭鹅。虽然父亲多次劝阻她不要下地,她总是以“是夫妻就应该夫唱妇随”的说辞来推脱。多次劝阻无效,父亲只好放弃了,只是抢着把重活脏活给干了。
在我父母的共同努力下,7年后我母亲第二次躺在了手术台上。这次医生又让我父亲听到了几乎跟第一次手术时差不多的话“还好,她还算来及时,只切除了胆囊,再等半年的话就不用来了。”
虽然辛苦,但是母亲的命总算是又一次捡回来了,父亲还是开心的笑了。
母亲望着他,好似乎还是当年那憨憨的样子。心想着感谢当年缘分让他们遇见,让她找到一个这么好的男人。不管自己有多苦都始终对她不离不弃。要是自己当初不幸遇到的是一个负心汉,肯定早就把她抛弃了。她也就早已命散黄泉了。
从那次手术后,母亲大病是没有患过了。但是由于动过两次大手术,切除了子宫和胆囊。手术后又没钱补充营养,身体变得非常虚弱了,小病也是一直没有断过了。父亲只要看到母亲不舒服了就赶紧送医院,生怕一不小心就失去她。
03
父亲与母亲的爱情让我看到了爱情最美的样子。
现在父母都老了,两人都有退休金,我也能挣钱了,家里经济相对来说也宽裕些了。
父亲也没那么忙了,倒是越来越黏着母亲了。老是喜欢跟着母亲屁股后面转,不然就拉着她的手,不然就抱抱,时不时地还旁若无人地亲上一口。
母亲虽然嘴里嗔怪着,但是心里却甜甜美美的,幸福着呢!这不,又上演了。
母亲同往常一样,洗完澡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父亲也同往常一样,洗了澡过来,走到母亲跟前对着她的额头左右脸庞各亲了一下,才紧挨着她坐下。
“都老夫老妻了,真不害臊”母亲边笑边嗔怪道。
“害什么臊?我亲的是我自己的老婆,是我爱了几十年,还要继续爱下去的女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父亲笑着回答得理直气壮。
“那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你看自从我进了你家的门,不但不能帮你分担什么,还经常三病四痛的让你操心”母亲有些愧疚地望着父亲。
“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要不是当年你不嫌我家境贫穷不嫌我身材矮小嫁给我,说不定我就找不到老婆。至今还过着进门一把火,出门一把锁的单身生活呢!哪会像现在这么幸福。干活回来有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摆在面前,还不时地有人嘘寒问暖”。
说完父亲笑了,把母亲紧紧地拥在了怀里,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失去她了,因为她的身体太脆弱了,就像那鸡蛋,一不小心就碎了。他要紧紧地拥着她,拥着这个他好不容易才从阎王手里夺回来的至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