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桐吹响了春之曲

泡桐花


有时候,一个人的记忆被时光塞进盒子里后,就容易被淡忘,直到有一天眼前的情景会无意间触碰到按钮,打开盒子,特定的记忆就会一溜烟地冒出来透个气,吹个风,晒个太阳。于是乎,那段光景便哗啦啦一下子从模糊变得真实起来。

泡桐,那高大的枝干和紫色的喇叭花簇,便是这样,从家中出来求学、工作后,便再也没有见过。而如今,在我办公室旁边的一大片荒地上,一棵棵昂首挺胸地向天空伸展着,白色或紫色的筒状花朵在蓝天下不约而同地开口笑着,灿烂又娇羞。春风吹过的时候,最先绽放的花朵便随风飘落,树下便织就了一块花毯。

看见此景,思绪一下子被拉到了小时候。村里曾经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刘爷爷,独爱侍花弄草,屋前屋后栽满了各种花木,而高大的泡桐便种在了他家菜地的最北端,与水相邻。每到这个时节,高大入天的树枝上开满了紫色的“小喇叭”,唇形的花瓣像是窃窃私语,又像是吹响了春天的四重奏,散发着淡淡的香味。旁边的河水里倒映着这开满花的树,春风吹动,花影随涟漪幻化,落在河里的花朵像小船儿在飘荡,像浩大的春游队伍。

花开时节,我每当路过,就会跑到树下,捡一朵漂亮的“小喇叭”别在耳边头发上,觉得自己瞬间变成顺风耳,可以倾听春天万物的欢颜笑语。也许孩子就是那么地天真烂漫,一点点美好的事情便可以让自己很满足,开心很久很久。

来到大城市之后,便再无缘见到过泡桐,钢筋混凝土的世界充斥着拥挤的楼房和人群,绿化物种大都是四季常青的花木,而且大同小异,让人视觉麻木,感触不到大自然物种的丰富性和四时节气的更替。

春天的繁花凋谢之后,果实便坐实枝头,等到秋天的时候,如大枣般的种子便慢慢成熟,然后裂开一个口,洒出一个个酝酿已久的“宝宝”,期待他们也和自己撑出一片天。这一树的空果壳,在料峭的寒风中,像是黑白世界里的音符,如果把它们剪下来当插花,我感觉一点都不亚于花艺师们热衷的棉花。

真得很感谢办公室旁边的那片废地,让这些泡桐安然地生长着,无拘无束,欢声笑语地向天空歌唱,一年又一年,不知疲倦。


繁花坠枝的泡桐树


我查阅典籍发现,桐据《本草纲目》云:“ 桐华成筒,顾谓之桐。”是桐仅有白桐(白花桐)、冈桐(紫花桐)两种,其外似桐而称桐的,则有梧桐、油桐、海桐。泡桐的作用,从古便用于琴瑟、棺材、栋柱,据说都比其他木材效果好。

制作乐器最典型的例子,便是历史上四大名琴之焦尾琴。《后汉书·蔡邕传》:“吴人有烧桐以爨者,邕闻火烈之声。知其良木,因请而裁为琴,果有美音,而其尾犹焦,故时人名曰焦尾琴焉。”蔡邕在烈火中抢救了一段泡桐木,制作了一把传世的琴,因其琴尾被烧焦,便称其为焦尾琴。直至如今,古琴制作工艺中仍以桐木为料。

附:文中的照片均来源于网络,感谢各位拍摄者的辛勤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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