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子诺翻开大学时候的日记本,看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插画,满是回忆。
只有那一页,几近空白,除了中间用艺术字写下的一句:“择一城终老”,设计精巧。这一页的日记纸有些皱巴巴的,依稀看得到当时留下的泪渍。
那是大学的最后一个学期,工作的事情基本已定,子诺早早的写好了毕业论文,准备计划接下来的时间。
这是子诺留给自己的时间,去做一件喜欢的事:毕业旅行。
毕业旅行,就像是一场仪式,关键在于自己怎么看待这件事。你若在意,自会赋予意义;要是不在乎,也就那么回事。
像子诺这样的姑娘:喜欢写写画画,喜欢记录生活。课余时间,总是会看看画展,偶尔特别的日子,也会去看看话剧。子诺喜欢去的地方,人都不会很多;喜欢做的事情,也总是很安静。她是个爱思考的女孩子,喜欢慢慢的过生活,喜欢认认真真的想想未来。
毕业旅行,对子诺来说,是一件坚定不移的事情。
四年的大学时光,她需要一个相对完美的收尾;站在人生新起点上,她也想给自己一个梦寐以求的开始。
于是,她约好了室友,征求了大家意见之后,设计好了行程和路线。
后来,室友们按照子诺设计的旅行计划,体验了一次还不错的毕业旅行。
没错,子诺缺席了自己的毕业旅行。
02
就在计划完成的当天,子诺兴冲冲的给家人打电话,分享自己的期待。
没想到却遭到了父亲的反对,理由是:女孩子们出去玩,不安全。原本很支持子诺的妈妈,也默不作声,好像默认了父亲的决定。
很快,子诺作为家中独生女的地位就充分展示出来。
爷爷奶奶、外婆、姑姑舅舅姨,就是所有你能想到的长辈全部都跳了出来,一个个的给子诺打电话,生怕她真的出发。最初支持过子诺的长辈,无一例外,全部倒戈。
他们说:女孩子们外出不安全;
他们说:旅行出意外的很多;
他们说:以后多的是时间和机会;
他们说:别让长辈担心着急;
……
结果,子诺真的听话了,却并不是因为认同了他们的观点。
真正让子诺放弃的,只是因为太在乎了。
家里的事情,哪有对错?最终妥协的一方,也不过是因为心软而已。
子诺怕自己惹得爷爷奶奶和外婆生气,担心会气病了他们。
子诺比谁都害怕失去。所以,即使是自己的生活,她也不敢犯规,不敢冒险。
自从外公去世之后,子诺就再也没有任性过了,变成了好像永远都会“听话”的好孩子。
她慢慢学会了:小心翼翼地守护着亲情,从不惹人生气,不敢心存一丝侥幸。
子诺比谁都明白,放弃毕业旅行,会是自己无法弥补的遗憾。就像是一去不返的大学时光,过去了就不会再来。
可是,她还是选择了遗憾。
有些事就是这样,错过了正确的时间,重来几次都是枉然,当时的心境终不复存在。
你可以说它没道理,但是,就是有意义。
03
子诺是北方姑娘,却偏爱江南风光。子诺说,有水的地方才有灵气。
择一小城,临水而居,看看往来过客,慢慢品味生活,是她对未来的期许。
毕业旅行,是她在人生重要节点上,精心为自己准备的礼物。
目的地是她向往已久的江南小镇,是素未谋面的“小桥流水人家”。
这一切,最终,不了了之。
后来,毕业了,工作了,子诺的一切都还不错,前路光明。
工作之后,子诺去过国内外很多地方,真正喜欢上了旅行。她从来都是每次只去一个地方,然后细细品味当地的风土人情。
子诺喜欢和当地街头巷尾的老人们聊天,她说:
老人们总是知道一个城市的许多故事,或者说他们本就是故事,只属于那里。
只是,后来她始终没去过那个小镇。
04
每每提起毕业旅行的闹剧,长辈们还是会很得意。
子诺也只是笑笑,不会多说什么,心里却并不平静。
就像小时候,父母把孩子心爱的玩具,送给来家里做客的小朋友,好像从不需要征求孩子的同意。
他们哪里想过,孩子们整日摆弄的玩具,天天抱着的玩偶,会是那时最心爱的朋友。
大人们总是喜欢以爱为名,让孩子们听自己的话,好像他们自己总是对的一样。
仿佛只要一句“都是为你好,你父母还能害你吗”,就可以天下无敌。
长辈们就是这样以爱为名,毁掉了多少孩子的愿望。
竟不自知。
每一个叛逆的孩子,大抵都有一对专制的父母,或者至少是不善于沟通的。
现在的子诺,一点一点的改变着自己,也一点一点的改变着父母对自己的态度。
丁酉年末,子诺还是选择了一次旅行,作为自己的新年礼物,作为自己用心生活一年的奖励。目的地意大利,这子诺对自己做出过的承诺。
子诺说:过去了的就过去吧,我会努力改变,希望未来会慢慢变得不一样。
亲爱的姑娘,你这么善良,这么努力,一定会成为自己最喜欢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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