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
六月。
春城昆明。
瓢泼的雨。背包里装着一双黑色的足有40公分的长统水鞋。那是一双准备抗战恶劣气侯的准一武器。
一列开往南宁的火车上。载着一个背负梦想的年轻人。庹子和他的朋友,他十多年来一起在安宁红墙里打拼的朋友,怀揣着发财的梦想,去说好的贵州的某个开发区,实现此生最大的梦。他没有多想。还是像平常一样守时。
雨,没有要停的意思,从他撑着的大号条纹布伞上滚落在地上,浅起一朵朵小花,晶莹透明得希奇。像在顽皮的嘻笑,又滚落在他的黑亮的皮鞋里。这是一双他只有重要事情时才舍得穿的鞋。油亮油亮的,像个不安分的疯子对眼前所有的人都看不起的那种笑。
庹子脑子里什么也没有想。他一贯是固执的相信朋友的。朋友是他今生特别的依赖。就象刘备之于关羽和张飞那种。
他候上最早的一趟开往火车站的公车。
和平常一样,随意。公车上只有他一个人。就像他的私车。他做梦也想自己拥有。比这小比这还豪华的骄车。
不到一个小时。昆明的南窑火车站内的人流里,就又多了一个准备壮举的开拔前沿阵地的战士。
因为,因为特殊的原因,要换乘去深圳的火车。
庹子没有多想。他跟着他的朋友。一切都是他的朋友在做。买票。他的朋友做得无微不致,像对待他的父母,只差没有背着。
雨还是下着,倾盆。像要把所有的水都要时灌在他身上。他没有多想。对于这个城市,他很单纯,就像个小孩。朋友是该信任的。没有信任,何来友谊?他一根筋。他坚信他看到的世界。花花绿绿的。那些穿着性感的在路边喊住宿的少妇们好周到。他从没有想过这是一个多么文明的城市。在他们乡下的小县城是没有的。因为他压根就没出过远门。
这次他却要登上南下淘金的开往深圳的列车。
他心里一个人在窃喜。
他想这一次是要发了。
只有他背着抗战的武器――长统水靴。
这个天依然下着最大的雨。
六月的天空浓云布罩得紧。低垂帘幕。他没有在意。
承载着他发财的梦想的列车远去了。轰轰烈烈的铁轨咬合的声音尤如长长的叹息。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里载着的是一个巨大的谎言。
一切,才刚刚开始。
一个承载着伟大的发财的梦开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