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证的回忆
在一本有关收藏的书中,见到了一些久违的票样。不仅有为一般人熟悉的粮票、布票、油票,居然还有家具票、水果票等听都没听说过的票证。
这,令我想起了票证年代。
小的时候,最常见的就是粮票。哪怕去买个包子馒头,除了付钱,还得根据斤两付给相应的粮票,光有钱是不行的。那时,家里的孩子多,我们兄妹三人台阶一样的年龄,正是长身体的关键时期,定量的粮票常常捉襟见肘。
好不容易对付了粮食,如果想打打牙祭,吃点荤腥,更是不容易。吃鱼的有鱼票、吃肉得有肉票。肉票是稀罕的,一个月每人不过一两的供应,逢年过节才可以奢侈一点——也不过半斤左右,至今我仍无法理解,面对一两一两的肉(那不过是一条!)母亲是怎样做出令一家大小回味无穷的佳肴。
每个月,父母发工资时,都会领回一些红红绿绿、长长短短布票、煤球票什么的。几十年前的过去,几乎每种与人们生活息息相关的商品都实行了凭票供应。票证,是一种对有限资源的量化分配,在商品供应贫乏的年代,票证其实是确定了你对某种商品的购买权。
父亲喜欢钓鱼。休息日,几位厂里的同事常常结伴而来,拎着鱼篓、扛着鱼竿,神气的很。后来,我发现那几个常来的叔叔中,渐渐的少了几个。父亲告诉我,好几个钓友都卖了自行车,能去远点的地方钓鱼了。傍晚回来,偶尔碰到一起,看着他们骑着铮亮的自行车,招摇的摁出一串串脆生生的铃声,远远的招来一大群看热闹的大人小孩时,父亲的脸上掩饰不住羡慕。
于是,父亲对买辆自行车的渴望变得越发强烈,而且非常希望能买到那种加重的28寸的“永久”。
等省吃俭用的凑够了买车钱,却发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没有自行车票。为了能骑上“永久”,从不求人的父亲托他在县五交化上班的亲戚帮忙弄一张票。亲戚满口答应,父亲满怀希望的等待。直到一年过后的一天,很少登门的亲戚上门告诉父亲,原来他想方设法弄到的票被单位领导要去了。他劝父亲再等等。父亲失望得什么也没说。
就这样,整整两年,父亲的自行车还是没能骑上。
如今,商品的丰富已让票证完全退出历史舞台,票证也成为收藏界的新秀。
这一方记录着时代的小小纸片,提醒着我们曾经的过去。(胡晓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