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比,你不是一直在等待巫师的出现吗?现在巫师来了,你却不想去冒险了?”我不解地问。
“我觉得我自己主导自己的冒险更好。”波比说。
“可是……”
“你看,我上船当了水手,学会了很多东西,来到这里还找到了工作,我喜欢这份工作,我不想再改变什么了,我现在这样就很好啦。”
“可是,你的村庄需要你,波比。”吉布提缓缓地说道。
“噢不,他们怎么会需要我,当初我离开的时候他们都在嘲笑我呢。我回去他们也不会欢迎的。而且我更喜欢这儿。每天有表演,每场表演都收获那么多鲜花和掌声。”
(插播一下:波比离开村庄前的故事见猫货郎的夏天:意外之旅)
“吉布提,你刚才说村庄怎么了?”
“霍比特人的村庄有麻烦了,可能会被外人完全铲平呢。我们需要赶快想办法。波比需要担起这个责任来……”
“什么?为什么是我?村里的长老们呢?”
“因为,你是被选中的。你是唯一还能想到要等待巫师的人。”吉布提还是不紧不慢地说道,“其他的霍比特人,想不到这一层,也就决定了他们不会被挑选。”
“等等,吉布提,你刚才说的,村庄有麻烦,可是我们现在离村庄不止万里啊,当初怎么不直接去村庄呢?!”
“没用的,我所知道的,是先要找到那个被赋予重任的人。霍比特人的村庄存在上千年了,他们的时钟也和外面的不一样,所以我才先执行了第一步,漂洋过海来找波比。”
“你是说,村庄遵循不同的时间?”
“是的,我们在海上的二十天,相当于村庄里的一个小时左右。他们的时间还随着季节而变化,夏季的时间特别长,春季、秋季特别短。”
“啊?!这么神奇的时间,我倒想去体验一下了。波比,我们回去吧,好不好?”
波比抬起头来看着我:“猫货郎,你感兴趣是很自然的,你没有像我那样从小在那个环境生活,每天固定的日程,一眼望见尽头的生活,虽然时钟相对于你的世界是缓慢的,可那又有什么用啊?吃饱等死的日子我过够了。我才不想回去。”
“波比,如果你接受了这个使命,一切就不一样了。并不是回到一成不变的生活,而是为村庄做事,谋一个未来啊,如果整个村庄都消失了,你的家不也消失了吗?你那个能追溯到比尔博•巴金斯的著名家族不就等于不存在了吗?”
波比低下头,他在旋转手中的茶杯。我知道他开始思考。
其实,我也是小镇青年,对故乡的感觉是复杂的,我深深理解波比的困扰。见识过更广阔的天空,怎么还能甘心回到笼子里?回去了,也有可能被重新驯化,也有可能会带去改变,无论多么微小,改变是会发生的。而现在波比面临的问题更明显:他不行动的话,村庄可能从此消失了,那另一个维度的时间也就不复存在了。
“猫货郎,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怎么说呢,我喜欢上马戏团的工作了,你们看过我的表演了吗?”
“看过了,是很受欢迎的节目,”我有点明白了,波比在这个节目中找到了成就感。
“我承认,我很看重目前我所拥有的:一份工作,一个固定的日程,每次表演收获的喝采声……”
“可是,等等,波比,你确定你就这样过一辈子吗?这是个夏季马戏团,夏天过去了,你又会在哪儿?”
“我猜,我还能找到工作,这你就别管了。”
“不,我必须管,”我一下子来气了,“我和巫师千里迢迢的来找你,不会任由你在远方苟且的,快跟我们回去,为村庄做点事情!”
“苟且!你把我的表演艺术叫做苟且!你气死我了!”波比突然向我扑过来,朋克波比反应比我快,一下子挡到了我面前。两个波比缠做一团。
“我们那天晚上在杂货店聊天,曾经说过远方的苟且,相信你不会忘记。”我看看朋克波比,忽然有了个主意,“明天,我们证明给你看。你现在的状态并不比在村庄耕种更高明。”
我拍拍朋克波比的肩膀,“明天,朋克波比代替你上场,你当一回观众,就明白了。”
“你发疯!”波比气鼓鼓地,瞪着我。
“波比,猫货郎是你的朋友,不会陷害你的。”吉布提终于开了口。看来他明白大半,不愧是会读心术的家伙。
回头他果然悄悄问我:“你怎么想到这种招数?”
“因为,为了这次冒险,我的脑洞都快开成筛子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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