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女孩呼吸急促，脸憋得通红，刚听到门开的声音，就吼道：“高梓琳，你凭什么……”话还没说完，女孩就被一把拉进房间，丢在沙发上，梓琳顺手抄起水果刀指向女孩的鼻子，“你给我闭嘴！”女孩瞬间愣住，连恐惧都没来得及。
“现在，老老实实，组织好语言再说一遍！”梓琳在女孩面前晃着刀，毫无分寸感，女孩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只发抖。“得了，你不说就算了。我就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真喜欢外面那小子吗？”说着望向窗外，鼻青脸肿的男人在楼下焦急地来回走动。“嗯！”女孩的回答怯弱但坚定。梓琳轻叹了一口气，把刀套回套子扔给女孩，“削个苹果，我跟你聊聊。”
“无论你回答什么，我都不会为难你，就是想看看你态度：你要是不喜欢他，那你俩还挺配的，但你要是喜欢他，最好再认真想想。”梓琳拉过一张椅子坐下，“你啊，肤白貌美大长腿，还是个大学生，但没怎么谈过恋爱吧？”此时女孩的苹果刚刚削到底，还剩一点果皮藕断丝连，梓琳自然地夺过苹果，扯断了果皮，“他有三个女朋友。”
女孩右手拿着刀把，左手捏着刀背，不停地掰着，梓琳啃着苹果，在椅子上摇摇晃晃，眼睛盯着窗外，男人徘徊中抬头看了一眼，立马又将头转了过去，一秒都没敢对视。再转过头，女孩眼睛已经失神，游离地转动。“肯定早就发现了吧……”“不！我没有！”梓琳忽视了女孩，“比如不同发色的头发，奇怪香味的卫生间，异常干净的垃圾桶……”女孩再一次回忆起各种细节，拼凑着不愿意接受的事实。女孩咬了咬嘴唇，“那也是我们家事，轮不到……”“家事个屁！”梓琳没等说完就打断了她，“没个先来后到的，真算起来你都是我家事！嘴硬我管不了你，就今天这破事儿，你瞧瞧他都被揍成什么样了还放你上来，得，你们是真爱。”
女孩紧盯着梓琳，咬着嘴唇不让表情变形，但眼眶早红了起来，眼泪积蓄了几秒，还是从脸颊滑落，女孩崩不住了，把刀扔到果盘里，掩面哭泣。梓琳看着她，想起上一次哭湿手臂的时候，记忆像磨损的旧胶片，不仅分辨率低，还没什么营养，但光影斑驳中，确也是稚嫩的自己，梓琳叹了口气，说道：“行了，现在也算统一阵线了，需要帮助吗？”女孩埋在手臂里的头轻轻点了下，梓琳直接跪在茶几上把女孩拥进怀里，大力地揉搓着头发，亲吻她的脑袋，“好样的。听着……”
木一躲在门缝后面看着，从女孩进屋到现在也就十来分钟，但每一帧定格都荒诞不可理解。梓琳已经将女孩送到门口，倚着门笑道：“快走吧小妮子，下次来不请我吃饭就别来了。”送走了女孩，梓琳到卧室拉起木一奔阳台，女孩此时刚到楼下，低着头向男人说了什么，男人表情缓和之后才略带一点愧疚。
“这个是……”“分手啊，这不是很明显吗？”“不是，我能猜出来。我是问……你就给她出了这个主意？”梓琳皱起眉头，一脸嫌弃的表情，“我能让她怎么办，还是个学生，撕破脸没好处，你以为个个都跟我似的。给个台阶下，对谁都好。”“也算放那男人一条生路了。”梓琳目送他们离开，转过身开始收拾果皮，“你想多了。我今晚就给他妈打电话，说我怀孕了。”说着进了厨房，隐约还能听到她的自言自语，“说几个月好呢……”
木一回到自己房间坐着，再次翻起了初稿，突然觉得笔下的人物格外死板，仔细圈改起来，时钟转过一圈后，梓琳来敲了房门，“吃饭了！”
木一放下稿子出了房间，餐桌上已经摆好晚饭，梓琳又转进了厨房端汤，“没买什么菜，就随便做了点，先凑合吃一顿。”等到梓琳落座，木一迫不及待地开了口，“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说着拿出了小本子。梓琳笑道：“可以啊，什么都记，以前搞策划的吧。”木一惊诧道：“你怎么知道？”梓琳更无奈了，“哎哟，真认真，刻板印象啦。你问吧。”
“你跟那女孩说的，都什么意思啊？”“啊？”“就是什么头发，卫生间那些。”梓琳夹菜，边吃边说，“噢，那些啊。男人嘛，出轨总会留些痕迹的，自以为很聪明，都是傻子。头发就不提了，卫生间通风再好，有女人住过几天，也会留下味道，香水啦，化妆品啦，至于垃圾桶……”梓琳将身体靠近餐桌，“男人如果在女人到家前扔垃圾，多半清理过房间，不然被看到用过的避孕套什么的，那就不是傻了，是蠢。”
木一边听边记，都忘了吃饭，“那你也是因为这个分手的吗？”“那倒不是，再说我也不怎么去他家。我早知道他出轨了，只是我不care。”“那你还……”“男人分不了心就别出轨。找别的女人我没意见，回头对我冷淡绝对不行，三天两头往外跑，回来还不能好好对我，不踹了他当我好欺负啊。”木一越来越觉得梓琳有意思，又追问了很多。
梓琳的职业是买手，接什么单子全凭喜好，客厅的油画就是帮客户挑的，木一对这个职业还是了解的，她辞职前做广告策划，和买手也合作过。比起职业，木一更感兴趣梓琳的情感经历，她虽然出过几本小说，但大多是关于职场，台面上下的事情她看得透，但厅堂内的学问，就不太懂了。
吃好饭收拾完餐桌，木一坐在沙发上看起了书，梓琳换上了吊带裙，从衣架拿下西装小外套，木一看见梓琳要出门，立马叫住了她，“你这是要去哪儿？”“酒吧啊，一天的晦气，我去放纵下。”木一放下书，迟疑着问道：“呃……能带我去吗？”梓琳放下正在穿的高跟鞋，抱臂打量着木一，“行，当带你见世面了。但你这身不行，也没带别的衣服吧。来。”说着把木一拽起拉进她的房间。
恶女（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