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众叛亲离
屋大维正为眼前这幕惊愕不已，更惊愕的事情又接踵而来：只见许许多多猴民，不断地陆续到达边线，个个有样学样，都跟着那些离去的壮猴之方向，一边走，一边匆匆忙忙、头也不回地潦草行着军礼。
原来，那仨姐妹雌猴跟在屋大维后面，目睹了眼前发生的一切，便立即按照二姐猴的想法，跑去众猴为领取果泥粥而排队毕集的桑寄生藤处，大声宣布说：“东线边防正在自由放行出林！屋大维总统亲自放行！只要行个军礼就能通过！千真万确！”
起初众猴不为所动，但仨姐妹不断述说，信誓旦旦此消息为真，二姐猴更是大声说：“听说就今天，太阳下山前有效！大家赶紧去！晚了就来不及！林子外面果子多着呢！听说还有美丽的全套果核首饰……”首先是嚷嚷肚皮饿的小猴子们吵着要去；接着，雌猴们也颇为心动；最终，其余猴子们也认为应该前去看看，如果不真，并无损失，若消息为真，那就赚了。
就这样，接连不断有猴民猴众向东线聚集，直到难以计数。发放果泥粥的史高治家族，也扔下家伙随去了，都不曾回家收拾细软——貌似因经月挨饿，各家都早已无甚值钱之物。正在上风貌课的格尔梅和阿蒙，不得不惊愕地坐视不断有猴子们把课堂内的学员叫走，直至一个学员也不剩下。俩猴正奇怪时，它俩的家眷却也先后跑来，异口同声曰：“听说了没？屋大维总统允许大家从东线出林吃果！就在此时！要快！”
格尔梅和阿蒙，对此感觉不可思议，但眼前学员们已经一个不剩，便也由不得它俩不信。互相看了一眼，就默契地各自跟着家眷走了。
在屋大维有意支开曼都瓦和莉薇娅时，它俩都明白用意，因此并未真正离开，而是去后便立即悄悄回转，躲在仨姐妹猴所看不见之处，因此亲耳听见二姐猴对它俩的无耻诬陷。曼都瓦和莉薇娅因不堪忍受而跳出来指责痛斥、鸣冤叫屈。还好，屋大维当时怒令智昏，并没有想起来要责备它俩不去认真办事之罪。
莉薇娅怒气冲冲地走了之后，找来其余夫人猴，它决定联结其余11位夫人猴们，把造谣生事的仨姐妹猴抓起来悄悄处死。没想到其余夫人猴们听说后，竟个个无动于衷。原来，它们一贯嫉妒莉薇娅，且自殖战结合以来，被屋大维长期冷落，早已心生不满。诸夫人猴们早就想另觅良偶了，只是忌惮屋大维的拳脚，一直不敢落实。莉薇娅见诸夫人猴们懒洋洋地不愿多事，也无法强求，只得转头去找自己一手培养、如今只剩22名成员的忠勇军。这支忠勇军队伍，原本由莉薇娅私下培养，屋大维并不知情。只因那日法场上屋大维被石子打中，为避免后续调查生祸，莉薇娅主动向屋大维坦白了忠勇军的存在。却想不到屋大维对自己信任有加，非但没有问罪，反而予以了褒奖。只是屋大维十分想不通，打中自己猴王礼冠的石子，是否蓄意行刺？莉薇娅心知，关于动机问题，永远是百口莫辩，不如推责给具体办事的下属，自己保持一问三不知。屋大维一直暗中找阿蒙查访此事，然而随着被匿名举报的嫌疑犯——尼古拉斯和霍塞——的暴毙，便中断了一切线索。
屋大维怀疑过是莉薇娅害死了尼古拉斯和霍塞，因为莉薇娅当时说过，安排了两个狙击手，正是名叫尼古拉斯和霍塞的俩猴。也怀疑过是其它忠勇猴干的，因为忠勇猴中还有当年大流士之追随者的遗孤。但这些遗孤自幼被夫人猴们收养长大，按世代相沿的林规猴矩，它们应当没有机会知道这些过往。
最初，莉薇娅培养忠勇猴，只是为了拥有一支自己的心腹之师，好在未来王位靠打斗更替时，令自己亲生的孩子有更多帮手。自“殖战结合”以来，它眼看着小屋大维们越生越多，“其中必定会有出类拔萃的小猴子”，它想到：“将来屋大维的猴王之位，即便和平继承，也未必能轮到我亲生的孩子。”莉薇娅与屋大维生育了十二只小屋大维，其中也有一两个能力突出者。然而现在，越来越多的小屋大维源源不断新生，其中资质优异者必定不少，它们对莉薇娅的孩子有严重威胁。忠勇军可以及时除掉一切潜在竞争者——这是莉薇娅近来才新生的动机。后来屋大维得知了忠勇队的存在，并把它们算作“群事猴”，也从“每日果”税收里拨出果子给忠勇队发薪水，但忠勇队实际上仍属于莉薇娅的私有武装，因为屋大维令莉薇娅担任其队长。
莉薇娅找到忠勇军，前去与自己一道捉拿仨雌猴。“既然屋大维护着那仨雌猴，我就必须看准时机，让忠勇军悄悄把仨雌猴转移到屋大维看不见的地方，加以羞辱、抽打，直至它们承诺愿意到屋大维面前，还原事实、还我清白！”
曼都瓦见屋大维对自己起了疑心，不禁心内拔凉，寻思道：“我曼都瓦如此兢兢业业服务于屋大维总统，竟然稍有别猴挑唆，就不被信任！伴君如伴虎！反正林子里继续呆下去，也只是挨饿——虽然比普通猴民尚多一点儿实惠，却早已远不如‘屋大维改新'之前的生活。看起来林子里凡是不姓屋的雄猴，终将被清洗汰尽。雌猴留在林子里，尚有后代可期，而雄猴继续留在森林，能图个什么？安东尼已经逃跑了！显然这老滑猴早就看明白了时势。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何不也举家搬迁？”
彼时，曼都瓦正在跟随屋大维去往东线的路上，它负责押尾断后，尚且不知利哥莱托也举家出林之事，但它打定了主意：“树挪死，猴挪活，立即举家出林，机不可失，时不猴待！”
~~~~~~~~~~
老黄历择吉，2023.8.1
上一篇：91.逃谷成风
下一篇：93.人类来了
推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