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在院子里踩蚂蚁,这是为数不多的、从童年保留下来的恶趣味之一了。那种身长接近一厘米的大蚂蚁,踩下去会有啪啪的声响,似乎给这个无聊的活动带来了更多的快感。一只,两只,三只,似乎永远有蚂蚁爬出洞来。
手机嗞嗞的震动打破了这段无聊的时光。朋友 G 发来微信,小学同学 W 出意外摔死了。年近 30,习惯了同学结婚的喜讯,面对突如其来的死讯只能不知所措。问了一下大概情况,我就再也聊不下去了。
W 奇瘦无比,胸口凹下去。他是我认识的唯一一个心脏在右侧跳动的人。如果不是这个原因,或许我已经记不起这个人了。现在他是我知道的唯一一个已经去世的同学了。或许他不是第一个,还有别的同学已经离开了我们。但他们太普通,以至于没有人提及他们的逝去,甚至没人发现他们的消失。
在一次终点已知的旅行中,有些人走得比其他人更快一些。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他们,普通人也只能驻足片刻,发个朋友圈之类的感叹一下,然后忘却。而我,就是个普通人。
高中同学 H 也是个普通人。她寂寞的刷着朋友圈。满屏幕转发的鸡汤,还有各种晒,不断的滚动,然后消失,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而死亡在整个信息流中,略微刺眼了一些。“死掉的人我认识吗?”她打电话问我。我告诉她,不认识。然后是片刻的沉默。
脑子抽了一下,我告诉 H,听说这个消息时我正在踩蚂蚁。不过这显然不是一个好的聊天话题。H 告诉我,她想哭。
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