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天的雪

       

叶与军相识那年,是零六年的冬季,这一年叶已经步入了剩女的行列,而对爱情持不将就态度的叶,从未谈过一场真正的恋爱,却始终梦想着能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哪怕那是一场受伤的爱!

    叶是看着琼瑶的小说及电视剧走过青春期的,所以她心中的爱情有着琼瑶式的伤感与凄美,从《鬼丈夫》《梅花烙》《白狐》她幻想着自己也能遇到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那个冬天的早晨,经朋友的介绍,叶去面试一家家装公司的材料采购,那家公司离叶的家并不远,叶吃完早饭后便徒步向那家公司走去,那是一家刚刚成立的小公司,办公室是一个不足百平方的门市,当叶来到办公室门前,看见几个人正在往屋里抬办公桌椅,台阶上站着一个看上去像是老板的男人,那天早上的阳光很好,而这个站在阳光下的男人,不知为什么给了叶一种别样的感觉,就在叶愣神的功夫,男人含笑向叶走来,“你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袁经理介绍来的采购吧,屋里请”叶被他的招呼从恍惚中拉了回来。可能是由于朋友的面子,也可能叶给他的感觉也不错,就这样顺理成章的叶就走进了这家公司

  叶并不属于美女,可是她的身上却又一种说不出的吸引力,一个人的生活练就了她坚强独立的性格,她为人处事不卑不亢 对人坦率真诚。台阶上的男人就是这家公司的经理,叫做向军,后来他调侃着对叶说:“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猜到你是我应聘的采购,并在想小袁这家伙在哪给我介绍来个傻丫头,你给了我一种特别真诚的感觉”。

  可能是源于朋友介绍的原因,向军对叶儿总是多了一份超乎常人的关心,两人之间的关系很自然的就比别人亲近些,所以对于向军那份关心叶儿也就欣然的接受了。但叶儿时常能从向军的眼神里感到不一样的感情,有一天当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人时,向军忽然开玩笑地对叶儿说,“我知道你为什么一直不恋爱结婚,因为你是一个不现实的人,你想象中的爱情太完美了,所以你根本就找不到,但你一直不想委屈自己,将就着把自己嫁出去,你一直幻想着能谈一场像样的恋爱,说完调皮的向叶儿眨眨眼,我很懂你的,你信吗!”说完这话向军便不在看叶儿,而两眼却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表情似乎有些忧伤,那一刻叶儿却茫然地看向向军,她感觉到自己的脸一定红了,因为她清楚意识到眼前这个相识不到一个月男人让自己有了怦然心动的感觉。

  那一夜叶儿失眠了,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为一个男人失眠,而且是一个相识不到一个月,自己对他可以说一无所知的一个男人失眠,叶儿想不明白,一项洒脱开朗的向军为什么在剖析完自己后脸上有了忧郁的表情,那是替自己遗憾吗,为什么他会那么了解自己,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结婚了吗,为什么跑到这里来开公司?叶儿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她还没有意识到向军这个男人就这样不知不觉中已经走进了她的心里!

那以后叶儿对向军有了一种难以言明的情愫,她每天进办公室便想看到他,可看到时又不敢面对他,而向军却依然像以前一样洒脱不羁,对叶儿的关心一如从前,叶儿偶尔恍惚时,他会走过去敲敲叶儿的头,叶儿沉默时他会笑着问叶儿在想什么,只要他坐在办公室里,好像无形之中总会让叶儿感到暖意,而同时也会让叶儿更茫然。

    因为叶儿明白,这个让自己莫名心动的男人,她一点都不了解,只知道他是刚刚从哈尔滨来,说是来和朋友一起注册了这个小公司,并说能拥有自己的公司一直是他的梦想。他看上去三十四五的样子,这个年纪肯定是成家了的,可从没听他提过他家庭,他喜欢自己吗,叶儿无数次想,又无数次否定,因为人家从来就没对自己说过做过什么,对自己的那份关心或许只是出于关照而已,但感觉这关照里又多了点啥。多了点可以让叶儿乱了心的“懂”与疼惜。

那一年的冬天这座北方的小城缺少了北方冬天应有的寒冷,终于一场久违了的大雪在人们的期盼中翩翩到来,也正式这场迟来的大雪,让叶儿的心彻底乱了。叶儿现在还记得那场大雪下得有多美,开始大片大片的雪花漫天飞舞。顷刻间整个大地就变白了,接着雪越下越柔,就那样轻轻的飘洒着,像一个少女曼妙的舞姿。

  此时的叶儿看着已经装上车的装潢材料,再看着这满天飞飞扬扬的雪花,正纠结着下班前能不能运回公司时,向军打来电话说:“叶儿雪天路滑材料也不着急用,今天不用运回来,你快回来吧”,“好的”。叶儿挂了电话,她忽然想,既然不着急回公司那我何不在这大雪里走走呢,于是叶儿走进了雪里,她看着眼前漫天飞舞的雪花,听着雪被踩在脚下发出悦耳的吱吱嘎嘎的响声,思绪回到了儿时打雪仗、堆雪人的情景之中。恍惚中净忘了下班的时间,直到眼前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这城市的霓虹已经亮满了大街小巷。她看着眼前的人,一脸茫然地说:“哦 天黑了,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怎么会在这?!你说我怎么会在这里?看看现在几点了?”此时的向军抓住叶儿的肩膀,凶巴巴地说“你什时候能改改你这动不动就走神的毛病,你知不知道,你每次出去我从不担心你事情会不会办成,担心的是你的安危,因为你愣起神来就像个小傻瓜,过马路左不瞅、右不看,你知不知道你的这个毛病让人多担心,你知道吗,”,“我不是傻瓜,我这不好好的吗,叶儿嘴硬的说。此刻向军忘向叶儿”,忽然笑了,因为眼前的叶儿简直就是个小雪人,他忽然抓起叶儿的手,温柔地说:“真是的,也不知道戴个手套,冷了吧,走,我带你吃饭去,前面有家“摸错门”涮肚,你不是喜欢吃辣吗,在这大雪天里它是最适合我们的晚餐,说着拉起了还在愣神的叶儿走向了‘摸错门’”!

    叶儿就这样失神地被向军拉着,不由自主地走进这家饭店,此时这家店里顾客并不多,向军选了一个单间,进去后便对叶儿说:“傻站着干嘛呢,还不快吧外套脱了,一会雪都化了,我就猜到你会徒步走回来,所以才去那里迎接你这个雪人。”他边说边为叶儿佛去头发上的雪。这时叶儿回过神来打趣的说到,“什么时候向大经理变得能掐会算了。“不是我会算,而是出于对你的了解和关心,”向军坐下来,,并没有看向叶儿,而是望着杯中的茶,略带伤感的说“叶儿,从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感觉到你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你的脸上写着真诚,写着善良,录用你并不是因为你是袁经理介绍的,而是你望向我的眼神触动了我心底的某根神经,你的眼神是那样的纯净却似乎还略带点茫然,”说到这他的嘴角挂上了一丝笑意。伸出手拉过叶儿的手,看着她说“渐渐的我发现你比我想像中的还要美好,你对待那些工人的态度、拒绝商店给你的回扣……。说实话现在这个社会上像你这种人已经濒临绝种了。”说着他用力捏捏了叶儿的手。

  叶儿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向军,静静的听她说,此时的叶儿心里是幸福的,她从不知道她在向军心里那么美好,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向军说的那么好,看来她没有自作多情,向军是喜欢她的。她心理偷偷的在想。又一次不由自主的红了脸。

  这时向军放开叶儿的手,站起来走向窗前,背向叶儿点燃一颗烟,望着窗外,幽幽地说“我的老婆和孩子在大连,儿子六岁了,我和她结婚七年,分居三年了,我为了逃避婚后生活的乏味离开了家,虽然我说不清问题出在了哪里,但我知道她是个本分的女人,问题或许出在我身上,所以我一直没有理由和她提离婚,因为我知道她是爱我的。”

    说着他忽然转过身,抓着叶儿的肩膀说:“可是你感觉的到吗叶儿,感觉的到我有多喜欢你吗,你又知不知道我有多克制自己对你的的喜欢,因为你是一个那么美好的人,我清楚的知道你对待感情的态度,一旦你爱了就不会轻易收回你的感情,可我并不能许你未来,至少目前不能,可是今天想着在雪天里迟迟不归的你,我居然没控制住自己。”

  叶儿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的看过向军,此时她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他的眼睛是自己喜欢的那种类型,睿智,深邃,棱角分明的脸此刻因纠结而痛苦着,叶儿的心忽然感觉到痛,她伸出双手抚上这张脸,感觉自己的心中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柔软,这时她的耳边忽然回想起昨晚偶然听到的那首歌《把心交出来》:“我把心交出来,交出来你安排,至于心是否快乐你比我明白,我不谈过去,也不谈将来,你只要实实在在让我好好爱,这感觉从没有过,连梦里都没有过,对自己没有把握,难以解脱”。耳边回想的这首旋律让叶儿想:或许一切都是命里注定吧,她想起了初见向军时别样的感觉,她想我愿意暂时把心给眼前这个让自己心动的男人,就像歌里唱的“我把心交出来任由你去去取舍,就算你从不珍惜,我无话可说。”她忘着向军轻声地说:“或许你看错了呢,或许只要我想,那么拿得起,我就放得下”呢。说完她闭上眼睛,双手环向了向军的腰,把头埋进了向军的怀抱。

  她感受着向军强有力的心跳,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心里想着,外面的雪一定下得更大了,明天这个世界会变得银装素裹,她想,以后自己或许会更喜欢雪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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