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双冰凉的脚遇到温热的水,我想我需要这种温暖了。记得谁曾说过,太过悲伤的事是无法用语言去描述的,我想那是件太需要勇气的事。
冬季已过,春来来了,到了夜晚却还是寒冷。就像我的心,生老病死的心。生老病死总是平常事,却也总是难以介怀。
外婆已去世快半年了,她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人世,再也没有半点影子。
她年老了,背佝偻着,瘦削黝黑,再也没有年轻时的身体,但脾气却没怎么改,与子女结怨。虽然想念子女却不知该如何表达,只是日复一日地依踞在屋角,等候守望。
水凉了,她走的时候应该很寒冷吧。她抽烟时,不小心把睡觉的被子的点着了,为了灭火把被子弄湿了,冬天的被子弄湿了,怎么能盖啊?可她身边没有亲人,她行动不便,拿不动被子摔了跤,或者对生命的绝望与看透让她选择了告别!
新的生命诞生,往往也意味着已有生命在逝去,毕竟时间总在流转着。
你走了,葬礼办得所谓的风风光光、有面子,油漆味、爆竹声,还请来了新下最流行的腰鼓队,都是些妇女穿着鲜丽的衣服在跳着舞,旁边还有男人在打趣着。大鱼大肉摆了十几桌宴席。在这热闹的场景中,谈得上什么告别呢?
也许隔不了多少日子,你就会被遗忘,因为他们都在疲于生计,都得过日子。但他们又并没有多么努力地在生活,而是都活在自己的性格缺陷里,活在一个密不透风的网里。
也许你并不惦念着谁,也许你也没有担心过家里的人没有什么技能,以后该怎么讨生活?可它们也不想着改变。就像是存在我的基因里,我也总懒得改变。
日子总在继续,我却记得过节的那时候,外婆要给外孙买衣服了,你给我买了一套喜庆的短袖短裤,我开心地穿了起来。
母亲总说,你走的太可怜,她可怜的娘走了,她已经没什么亲人。大舅离了婚,没有了房子,在外面打着苦力工,另外两个舅舅也生计艰难,一言难尽。但彼此的关系也并不是那么和睦,只是脱不去的血缘关系连在了一起。
母亲总说,你在那个屋角等候着她的场景。说她现在再也看不到了。
我却总记得,那天,阳光明媚,微风拂过,传来了芳香,我和妹妹带着准备过节的东西,骑电瓶车到你家。在路上,我和她一齐唱着外婆的澎湖湾,
“也是黄昏的沙滩上有着脚印两对半
那是外婆拄着杖,将我手轻轻挽
踩着薄暮,走向余晖,暖暖的澎湖湾……”
2018年3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