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很多时候处于一个紧绷焦虑的状态。
感觉很艰难,但我自己明白缘由。我一直是这样过度思考的心性,但从前用移情来缓解这种痛苦,慢慢的我开始克制自己找借口麻痹和逃避,只注视着这种过度的焦虑,告诉自己,这是一个方法论的问题,没关系。
近来和人讨论过故乡的话题,他说,以前总觉得没有羁绊,但现在慢慢能体会到自己对于故乡的些许感情了。
我没有说,但心里想,你没有离开过,不会明白漂泊,而你也没有被冷漠地无视过,你也不会懂一个人内心没有了故乡又是什么样的光景。
由于青春期和后来的种种选择,经历不被支持,被误解,甚至被指责,我和周身的一切割席,把自己关在深渊的密闭空间里。
只有我在自己一个人的黑暗里,沉浸在痛苦里,习惯的冷漠里,才是安全的。可是黑暗开始想要把我全部吞噬掉了。
于是在23岁的时候,我开始再一层层把自己剖开,从习得性无助中感受自己真正的状态,从爱情,到对自己的接纳,到自身理想主义的幻觉和得舍,到能脚踏实地感受到周围的真实,我从套娃一样的密闭盒子里一层一层爬出来。
现在剩下最后一个问题。
我内心真的没有故乡了吗,每一次敞开自己都只剩被攻击了吗。
最后一次我累得丧失防御的时候,突然发现母亲变得能理解我了。她也会关注我关注的东西,也能理解我的缺失,和无法自控时的阵痛。
这种感觉,仿佛这个世界终于有一个地方为我亮起了一盏灯。即使我孤独,但那里还有温热的饭菜,我能睡上一觉。
在记录下这些之前接到母亲的视频电话,她说走一步看一步,你现在把身体养好,安排好你的计划就好了。她坐在车里,父亲在开车,屏幕里很明亮,那种阳光并不强烈但是一切都很明亮的画面,和我记忆中一样。
我似乎渐渐明白,我即使无法回到故乡,我一直在寻找的,也都是和故乡相似的地方。
南方的雨天就是和北方的雨天不一样,南方的树就是和北方的树散发着不一样的气息。仿佛我的血液里有苍翠的树,清冽的河,夏日雨后的雾气迷蒙,即使我对苍茫的戈壁对广袤的平原和北秋的朔风多么向往,最后我还是会回到一个记忆中的地方,或者寻找一个又一个,无限接近它的地方。